背對著書櫃的是一張紅木書桌。書桌和窗戶中間還擺放著沙發、小圓桌及兩張精緻的扶手椅。
由於這是一名學者的房間,所以房裡並不整齊。讀到一半、用到一半的書,在書桌上以及書桌旁的地上堆成一座小山,而在這些書的上面有無數寫了一半的資料或便條,已經不用的資料也散亂著。
蘭子轉向安露伊優,對她提出要求,“這幢建築已經被斷電了吧?不好意思,如果無法開燈,能不能麻煩你去拿油燈或手電筒呢?”
安露伊優管家把原本壓住眼角的手帕收進圍裙的口袋裡,“好、好的我去找找看。這棟房子後面還有另一棟房子,我就住在那兒,請各位稍等我一下好嗎?”
“還有,貝魯納爾教授的助手還沒來嗎?”
“應該已經過來了我打個電話到大學去確認一下。”老女管家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出房間。
等到門關上後,蘭子便看著大家,鼓舞地說:“那麼,等照明裝置來了之後,我們就開始調查吧。”
修培亞老先生戴上老花眼鏡問:“要找些什麼呢?”
“只要是和人狼城有關的資料都可以。把那些資料找出來吧!聽說貝魯納爾教授和費拉古德教授是透過書信進行學術討論,若真的是這樣,應該會有一些備份資料。”
我看看書櫃裡滿滿的書籍與書桌上堆積如山的資料,然後再看看圖書室,那裡甚至比這房間更加凌亂。看著那一大堆書籍和資料,我發現想要把這些全部確認過一遍,實在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修培亞老先生看到我畏怯的模樣,於是便笑了出來,“蘭子,論文期刊說不定曾刊登過關於人狼城或其他古城的研究成果。我們不如先從那裡著手。”
“等貝魯納爾教授的助手來了,之後,我們應該就可以知道研究成果吧。那樣比較省事。我想,先學《失竊的信函》裡的奧古斯都·杜邦,從書信類開始找起。”
“郵件大概都在書桌右邊的那座山!因為上面有貼著郵票。”我正巧才剛發現那些郵件,於是這樣告訴蘭子。
蘭子裝模作樣地吹著口哨,走向書桌,然後抓起一把信件。裡面夾雜了明信片、一般信件、檔案袋和包裹。她把信件拿到窗邊,檢查收件人及寄件人,蘭子把那疊信件放回原處,“這些都幫不上忙。這些信件不但都還沒拆開,郵戳也很新。這些信件可能都是在貝魯納爾教授死後才寄來,安露伊優管家再將這些信件全都堆在這裡吧。”
修培亞老先生思索著,“那我們就分頭找找吧!我和黎人負責圖書室,蘭子和瑪斯卡爾先生就負責這間房間。”
“好,就這麼辦吧!”蘭子點點頭。接著,她用右手的食指抵著自己漂亮的下巴,頭轉向一直沒出聲的瑪斯卡爾,“對了,瑪斯卡爾先生,你查到貝魯納爾教授的身家背景嗎?”
“嗯,當然有。”瑪斯卡爾戴上黑框的老花眼鏡,從手中抱著的包包裡拿出一疊資料,“我從巴黎大學那邊打聽到很詳細的資料。要我念出來嗎,二階堂小姐?”
“麻煩您了。”
瑪斯卡爾移動到窗邊,尋求一些亮光,“呃西蒙·貝魯納爾教授生於一八九四年十二月四日,出生地是南法的朗格多克區。他的父親是一位富裕的商人,母親則是軍人的么女。教授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姊姊,但全都早已過世,親戚中也只剩下堂兄弟的孫子。他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因病身故,因此他從八歲起,就進入歐特瓦爾修道院經營的旺多姆寄宿學校就讀。文豪巴爾札克也曾待過這間寄宿學校呢!
“據說少年時期的貝魯納爾教授個性內向、孤僻,沒什麼朋友。他總是遠離旁人,或是獨自躲到圖書館裡,將自己沉浸在書的世界中。這間學校裡有位名叫史塔爾的歷史老師,將他視如己出,全心地照顧他。據說,這位老師經常講述中世紀歐洲的文化及歷史給他聽。貝魯納爾教授受到這位老師的影響,也漸漸對歷史或鄉土史產生興趣,甚至還考慮將來也要鑽研學歷史學。
“教授長大後,便進入土魯斯的瑪爾根努高中。他的成績非常優秀,大學入學測驗的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都一次就透過了。最後,他考上巴黎大學的歷史系。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他以騎兵隊士官長身份投入法蘭德斯戰場。但是由於他從小就有神經衰弱的傾向,因此無法承受激烈的勤務,神經官能症的症狀變得非常嚴重,最後被軍隊除名。
“大學復學後,他便專心致力於課業上。最後以一篇名為〈歐洲文化發展之原點〉的論文,拿到心繫已久的博士學位。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