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蘇信就再也不肯吃了。
“你再嚐嚐這大棗,”胡鋒殷勤地從口袋裡面抓出一把,放在蘇信的面前,“我回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一個去集上賣棗的果農,我見這棗皮薄肉厚,就全部買了下來,雖然在後備箱裡放了兩天,看起來有點蔫,不過吃起來口感還是很不錯的”說著,胡鋒拿起一個大棗放進嘴裡,連核都沒吐,就吃了進去。
“小恩小惠的,你什麼時候能請我們大家吃頓大餐啊!我們科裡的幾個小姑娘都說整個E組屬你最摳門,半年前你就答應請她們吃海鮮,可到現在連個螃蟹腿都沒看到,人家能沒意見嗎?法醫小張將病毒樣本帶回來後,她們就一直在工作,已經有一天一夜了吧,直到你回來的幾個小時前,結果才出來”說著,蘇信取出一張A4紙,往胡鋒面前一丟,“這是報告,你自己看吧!我實在是太累了!想打個盹!”
胡鋒匆匆掃了一眼,說道:“你這不是成心刁難我嗎,這上面有不少專業術語,我也看不懂啊!”
胡鋒確實看不懂,這並不是一份普通的文字報告,而是一份還包含了一些檢測資料的綜合報告,除了專業人員,旁人很難理解那上面的一些數值和術語代表著什麼。
蘇信閉著眼睛仰靠在沙發上,雙手在太陽穴上反覆地揉著:“我在這呢,哪裡不懂你可以問啊!”
“咳!這不是多此一舉嗎?”這樣想著,一個問題已經脫口而出,“為什麼病毒沒有透過昆蟲傳播出去?”話一出口,胡鋒又覺得這麼說好像自己巴不得病毒擴散出去似的,就又補充了一句,“當時那幾具屍體就放在記者站裡,蒼蠅蚊子飛進飛出的,可就是不往那屍體上面落,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蘇信接下來的比方讓胡鋒著實大跌眼鏡:“你會去吃一坨充滿了狗屎味的肯德基嗎?”
“可這種氣味又是來自於哪裡?病毒本身嗎?”
“當然不是!病毒作為非細胞形態的生命體,是沒有味道的,但在某種程度上,它卻能改變宿主的體味。我曾在國外的《生物雜誌》上看到過一篇相關論文,一個德國的生物學家透過嗅覺計在一個爛蘋果的體內測驗出一種由活的有機體分泌並釋放的化學物質,該物質能引起昆蟲的注意。由此判斷,病原體能透過改變宿主氣味來吸引昆蟲媒介,從而確保傳染過程能得到最大的傳播。”
“你能不能講得再通俗一點?”胡鋒發現,蘇信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嫁出去,完全是因為她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能散發出最大的女人味。
“這還不夠通俗嗎?”蘇信有點不耐煩,“同樣的道理,幾經變異後的彈狀病毒讓死者的體味發生了改變,蚊蟲自然就不會去叮咬死者了。”
“那對於活人來說呢?是不是也會發生同樣的改變?”
“當然!這種改變的本身跟宿主的生命體態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胡鋒突然想到了陳菲,想到了那隻曾被她帶回家中並被秦川視為“怪物”的殺人工具。調查之初,胡鋒並沒有發現兩者間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後來隨著調查的深入,胡鋒在腦海裡梳理事件的脈絡時,突然發現了這處差點被他漏掉的疑點,為什麼陳菲和那隻似貓非貓的“怪物”在一起時會相安無事呢?開始胡鋒曾簡單地將此種現象歸結為他們同是被感染者,但在沒有理論依據的前提下總是覺得這個判斷未免有些牽強,甚至讓自己的心裡有些不太踏實。
今天蘇信丟擲了“氣味媒介”這一說法,胡鋒估計癥結八成就在這裡,便迎著蘇信的冷臉接著問道:“這種改變能否作為依據,去解釋兩個被感染者之間不會發生攻擊的原因呢?”
“唉!我真是欠你的。”蘇信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鑑定科都快成你胡鋒的私人工作室了。在回答你的這個問題前我先宣告一下,以後咱還是照章辦事吧!對特殊物證的鑑定還是按照順序來,你說E組這麼多人,誰手上的案子不重要啊?也不能總是你一來,我們就把別人的都放下啊!時間一長,別人會有意見的”
這時,走進來一個20多歲的女孩,調皮地衝胡鋒擠出一個鬼臉,然後走到蘇信身邊跟她耳語了幾句。她叫小溪,進E組時間不到兩年,由於長相清純甜美,頗有人緣。小溪出去的時候,又白了胡鋒一眼,那架勢,傲慢中還帶著可愛。唉!欠人情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胡鋒在心裡暗暗叫苦。
“一些細菌確實可以透過同類所釋放的化學物質來識別同類的資訊,進而控制自己的行為。從這一點上來說,它們的這種控制手段將會直接影響到宿主,透過氣味來識別同類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