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座普通車什麼條件你知道嗎?可巧我坐的那趟線兒還沒到黃河呢就停水了,幸虧我還有瓶白開水,要不渴都能渴死,我算是知道什麼叫慘了,當年上甘嶺戰士怎麼苦的,我也差不多。”
“你別逗了。”他哼了一聲,“你哪兒能跟革命志士比。”
“我也就是做一比較,你看你還當真了。”我笑他。
笑歸笑,但當時周小川是真當真了,我能看出來,聽語氣也能聽出來,他當真的,是我在火車上受的罪,我知道這小子心疼我,只不過就時後槽牙咬得緊,一個字也不說罷了。
“你瘦了。”他突然開口。
“是嗎?我怎麼沒覺得?”
“少打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長途的錢是從哪兒省出來的。”他瞪了我一眼,然後在我藉著車站裡燈光看他的時候一下子別過頭去。
我沒說話,心裡頭覺得滿滿當當的,我當時想,有他這句知冷知熱的話,我以前就算沒白餓著,以後也照樣,讓我餓死我都沒脾氣。
其實要說周小川這個人啊,可愛,就可愛在這兒了,那種有點小心病卻死活不肯招認的性子要說起來是一陣陣兒挺招人恨,但這種恨卻停留在你心坎兒上最邊緣最邊緣的地方,特不牢靠,讓風一吹就掉進深淵摔得粉碎,最後佔據主導位置的,還得說是覺得他可愛的念頭,這種念頭從產生的那一刻起就根深蒂固了,也不是說就拔不下來,二是我壓根兒就沒打算拔。
於是,周小川就成了我心裡最柔軟的那塊地方的佔領者,他高興,我就高興,他難過,我就火燒火燎的那麼不踏實,他衝我笑一個,我就立刻心花怒放,可能這樣的話要是真跟他說了能嚇他個好歹的,但我真是那麼想過。
“這點兒回家,你爸媽都睡了,要不先去我家吧。”他突然提議。
“你家?你爸媽這點兒不也睡了嗎?”我笑。
“沒有,他們倆昨天帶著我妹妹去我姥姥家了,這兩天家裡都沒人。”
“那你就自己一人兒住啊?”
“那可不嘛。”
“不害怕?”
“害什麼怕啊。”他皺眉。
“我記得你小時候挺膽小的,打個雷都能嚇哭了。”我揭他的短,結果很快被反駁。
“那是小時候行不行?再說這是冬天,也沒雷啊。”邊說邊從我手裡接過最輕的那個包,他指了指出站口外頭的小吃店,“去吃點東西吧。”
“你沒給我準備飯哪?”我故作不滿,“還避重就輕,你怎麼不幫我拿這個最沉的?”
“甭來勁。”他頭也不回朝前走,“準備飯?我還真挺待見你,湊合跟這兒吃兩口吧。”
“唉剛才也不知道誰一看見我下車就掉眼淚的。”提高音調抱怨的結果是被一腳“踢”進了小店,周小川朝昏昏欲睡的老闆招呼了一聲,然後幫我把包放在一堆兒。
“兩位吃點什麼?”一邊拿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