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是雅夫人,便“嗯”了一聲。
“老爺,您叫人去打盆熱水來吧?”
沈判錯愕地點點頭,快步走出了房間,此時外面聚集了好幾位聞聲趕來的僕人,他只揮揮手:“用不著你們了,睡去吧。”
“老爺,您要張來去請御醫,是不是您病情加重了?”僕人老七跟了上來。
“你看我像病情加重的樣子嗎?是夫人不舒服。”沈判邊說邊走向廚房。廚房今晚有人值班,只因知道老爺病了,恐怕夜裡要水要湯的。
沈判提著一桶熱水跑回了房間。
雅夫人已經脫掉徐荷書的衣服,一手用手絹按壓著傷口,一手擦著傷口周圍的血。小洛急急忙忙翻著櫃子,在她的吩咐下找到了紗布。見沈判走近,雅夫人回頭溫和地向他一笑:“太太不讓你在這裡呢。”
沈判把水倒進盆裡,便默不作聲地坐在了一邊。在小洛的幫助下,雅夫人給傷口蓋上疊好的白紗布,然後迅速而用力地包紮起來。然後,她換了一條幹淨的手絹,在水裡浸溼了,將傷口周圍擦洗了一遍,又輕輕地給徐荷書擦臉上的汗和淚痕。
“小姐你覺得怎麼樣了?”小洛緊張得要哭出來。
雅夫人笑道:“怎麼還叫‘小姐’,應該叫太太啦。”
小洛一時忘了小姐現在的身份,不禁紅了臉,畏怯地看了沈判一眼。
徐荷書緩緩伸出一隻手,小洛趕緊捧住了。她熟悉小洛的手,小洛也熟悉她的手,此時這種感覺,有點像家。“小洛,我想家了你呢?”
小洛大著膽子點點頭:“我也想家。”
“明天,咱們回家去好不好?”
小洛便不敢答應了。雅夫人笑道:“太太,等你養好了傷,老爺陪著你回門,就算在孃家住幾天,也無妨的,是吧老爺?”
沈判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
雅夫人便道:“小洛,你下去吧。這裡有老爺和我就夠了。”
小洛很不情願:“我,我想留下來伺候太太。”
雅夫人便笑著攜起她的手,拉她一起出去了。
於是,房間裡只剩下徐荷書和沈判。沈判再也不能淡定地坐著,立即起身來到床前。徐荷書偏著頭向裡,做出一種不需要他來獻殷勤的姿態。
沈判自己的病還不曾好,剛才小小地奔波了一下,身上很涼又似乎很熱,頭又重又痛。他知道今夜自己是睡不成的了。他試著溫柔,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卻說起了別的話:“雨燕,和她爹現在在大牢裡”
徐荷書側耳靜聽。
“你放心,他們不會吃苦頭的。免不了是個死,我打算先找兩個死囚,在行刑那天替換掉他們父女二人。”
徐荷書剛剛“放心”,卻忽然想起了什麼:“用別的死囚代替他們死,牢獄裡就少了兩個人,刑部名冊上如何糊弄過去?”
沈判聽她回應了他的話,而且還很關心,不覺笑了:“跟刑部的這點關係,我還是有的。”
徐荷書便不再說話。
“其實,皇上也有些厭倦江公公了。所以,這次事情沒有鬧大。那些太監對我是懷疑的,但也敢怒不敢言,哈哈大臣們對我可是刮目相看,倍覺親切!你是沒有看見,那幫老頭子對我是一臉的笑眯眯,那些個太監見了我是順著牆根兒走”
徐荷書忍住不笑,說道:“我父親呢,他是什麼態度?”
沈判笑道:“岳丈大人對這件事情不發表意見,對我不冷不熱,也不單獨和我照面。”
“那麼,他知不知道這事是我做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也許他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荷書,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人共同擁有很多秘密,我不會出賣你,你也很信任我。雖然,你對我是一味地保持距離。”他一邊說,一邊捻著她的髮絲,這樣的感覺,令她想起以前那個人。“你是不是累了?好,你不必回應我的話,我說你聽。”
徐荷書躺在床上一直不面對他,靜默不語。
“傷口還很疼嗎?”他只能問不敢碰。
“我把你的古劍摔斷了。”
沈判想了一下她所說的古劍,繼而笑道:“斷得好,斷得好。”
“你不要我賠一把嗎?”
“賠什麼?我的就是你的。那床是為你準備的,那些兵器也隨你處置,要用便用,要折便折。”
徐荷書心裡慢慢的一熱。
他靠近她一些,俯身看著她的臉,用一種近乎乞憐的語氣說:“荷書,我需要多久才能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