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三歲,您來到我家,要把我帶走。先父母自然不肯,我記得還有我的小姑,哭得很厲害”
“你可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要帶你走?”
謝未頓了一會兒,說道:“老先生恕晚生直言,您錯以為我是您的兒子。先父說,那一年的十冬臘月天裡,您還只是京城裡一個小官,丁憂完後返回京城,半途卻在我們本縣病倒了。當時的縣令大人將您和徐夫人安置在我家,一共住了兩個月,您走後,我的小姑就懷上了孩子。她當時只有十六歲”謝未看到徐珏的臉色晦暗起來,眼睛也無神了。
“沒錯,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害了謝花兒”徐珏的聲音顫抖起來,“那兩個月,我們的確暗生情愫。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她懷了孩子,後來令尊寫信給我,我那時”那時,徐珏懼於徐夫人孃家的勢力,沒有理會此事,想等到合適的機會再做安排,不想,這一等就是三年。“後來,我去了呀,我去接謝花兒和孩子,可是她不肯跟我走,也不讓孩子跟我走。”
謝未道:“因為那是我,不是您的孩子。先父說,您的孩子在出生後不久去死了。我和那孩子的生辰只差十來天。您認錯了。”
“沒有!”徐珏忽然站起來,抓著謝未的肩膀,“你是我的孩子!當時謝花兒恨我薄情,就把你給了謝千白夫婦,他們合起夥來騙我,不讓我認兒子!”
謝未不禁一愣,冷笑道:“你有何證據?徐老先生,你恐怕不知道,那次你走後幾個月,我的小姑就含恨病逝了。都是因為你,你沒少向她許諾吧?沒少花言巧語吧?隔了三年才想起來,你有沒有想過那三年我小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徐珏搖搖頭,良久才道:“孩子,你胸膛上應該有一塊深紅的胎記吧?”
“那又怎麼樣?你總不會說,你見到過那個孩子,他胸前也有紅胎記吧?”
“謝花兒的胸脯上有一塊紅胎記,我想,應該會遺傳給孩子”
謝未呆了一呆,憤怒地搖著頭:“空口無憑,休想唬我。您費這麼多口舌,目的我知道,就是為了說明我跟荷書不能在一起但是您真的不必如此”
徐珏苦澀地笑著:“孩子,你道我是無情的人?其實這二十多年來,我都關注著你”
“少來!我若是你的兒子,在北鎮撫司的大牢,你會派人害我?”謝未狠狠地看著面前這個老人,“你兒子死了,出生不久就死了。我謝未是謝千白和丁氏的親生骨肉,二十七年來如此,任何時候也不可能改變。”
徐珏慘然而笑:“我要殺你,沒錯。因為我怕我的兒子和我的女兒將來做出不倫之事。而你,畢竟是我的私生子,來到了京城,在大牢裡接受徹底審查,那段往事若被揭露出來,我徐珏還有何面目立於朝堂之上?不料你沒有死,你不但活著,如今還跟荷書到了這步田地,我還能忍著瞞著不說麼?”
謝未恍然,愕然,心中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