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沒有起身,仍然在寫她的字,等了一會才說道:“我是不是沒有跟你們主人說過,我這般的年齡,會沒有嫁過人?我先後有過兩個丈夫,一個是五品官,一個是商人,都被我剋死了。克得連丈夫的父母親都剋死了。因此才沒人敢娶,一個人流落在外面。”
大漢們一聽,倒是一愣。掃把星的女人他們是聽說過的,鄰縣不就有這樣的女人嗎?出嫁兩年,丈夫、孩子、公公婆婆就全都得病死了。至今沒人敢有要她的心思。
可是,他們還不太相信。這麼個令人感覺十分舒服的女人,怎麼會克家人呢?
為首的大漢可不是傻瓜,哈哈一樂,說道:“如畫姑娘不妨跟我們一起去找個先生算一卦,找個破解的法子”
那老人說道:“小姐,這些卷軸裝好了。”
如畫點點頭,對幾位大漢道:“為什麼我的身邊只有一個老僕,你們可知道?因為我的家人被我剋死後,連丫鬟和老媽子都害怕了,不敢再伺候我,只有這個無牽無掛的老僕願意跟著。”
“姑娘這話無憑無據,叫人怎麼信,嘿嘿,其實你只有答應了我們老爺”
“那叫他親自來一趟吧。”如畫不耐煩地走過去,做了個“請”的動作,“請回吧諸位,店裡還有客人,不要誤了我的生意才是。”
“店主!”王素放高了聲音,“這幅萱草是何等價格?”
如畫微笑著走過去,與他介紹起此畫來。
大漢看看無趣,又不敢耍橫,一擺手,抬腳就走了。
一陣風灌進店鋪裡,吹得牆上掛的字畫撲撲作響。“忠叔,咱們也該關門了。”如畫說著,去關了一扇門。“先生,這幅萱草你不必要的。我知道,你是在幫我。”
王素笑道:“我既然開口問價,當然就會要。何況,我喜歡這幅畫,更何況,這畫還是姑娘的手筆。”
“先生錯看了,小女子哪有這等才能,不過是倒騰些字畫,掙一點吃穿用度。”
王素心說,你要安分無聞,卻不知外面的傳言如何呢。既然不願承認這些字畫都出自你的筆下,那麼也就隨你了。
見王素不語,如畫說道:“倘若先生執意要的話,那麼我收你一文錢。”
“一文錢?”王素詫異了,“這幅畫雖不是名家之作,功力可不淺,寫意頗有神韻,至少也值一兩。”他嘴裡說著一兩,心裡可打起了鼓,他身上總共帶的錢也就幾百文。
“先生休要小看了一文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你說,它值不值錢?”如畫的話且不說道理如何,那聲音實在冷淡得可以,臉上也沒有一絲笑意。
她新近學會了適時對人冷臉。她也早已學會了談錢。
王素笑道:“姑娘說的對極了。一文錢,請收下。”
如畫將銅錢收下,然後交給忠叔。忠叔走到裡面將錢放進了一隻小盒子。如此珍重如此謹慎,令一向窮困而節儉的王素都汗顏了。
如畫將萱草圖卷好,繫上細繩,交給他。
王素收了畫,看這意思,她是要他走,便談起了此行所為的“正經事”。
“如畫姑娘,在下王某是特意前來拜謁”
如畫遇到了太多這種人,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先生請回吧,天不早了,外面又想要下雪的光景。”
王素嘆了口氣,再一次望了望滿壁的字畫,說道:“姑娘,貴作無論字還是畫,都頗有大家端莊之風,只是意境有些陰沉,這在姑娘這樣的人物這樣的芳齡而言,有些過了。”
如畫微微點了一下頭:“先生批評得是。還有呢?”
王素還要再說,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本縣的王大人可在這裡麼?”門外有人這樣問道。
王素心裡一驚,怎麼,剛來到鄰縣縣城,就被人發覺了嗎?只好走向門外。
一個官服的中年人站在那裡,見王素走出來,一時愣了,很快又反應過來,上前一個鞠躬:“王大人,王大人,久仰了!今日得見,實屬三生有幸!”一句俗套的客氣話,這人卻說得極其虔誠。
“我是張芹,這兒的縣令,新任的。”
王素笑道:“原來是張大人!幸會幸會!”
張芹挽住了他的手,欣喜地道:“王大人請賞光,到府上小坐片刻吧。”
王素便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的仰慕者。但既然大家都是縣令,又是相鄰的兩個縣,那就好好親近一下吧。
“那叨擾了。”
“哪裡哪裡,王大人能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