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又亮,星月沉淪又浮起。漆盤的燭油添了又添。彩煙在我的身旁喚了一次又一次,我只是埋頭俯案,一語不發,或是一會落淚,一會輕笑。只將她唬得淚眼漣漣,又知我這一時是不會理睬,只能坐了一旁陪著。
終於把它記載到我們成婚的那一日,我記得夫妻交拜,他輕握著我的手,只是微微用力,教我聽見無聲的誓言在耳邊縈繞。寫到此處,便擱了筆。就當是故事,有個幸福的結局。
抬頭看了燭光搖曳,又見彩煙已俯了身旁,不知陪了我有多久,已經睏倦地閉了眼。
不覺已將一沓紙落滿了墨跡,將它疊好收拾,卻不敢掀開扉頁再看一眼,我只怕再望一眼,就失了勇氣。
一面站了起來,腿腳已是麻弊僵硬,佇了原處半晌,才慢慢站了起來,一面將屏風上的披襟輕輕搭了彩煙的肩上,又輕手輕腳地踱了帳口,掀了帳帷,月色極好,皎皎銀色落了雪地上,只覺暗夜回光,殘照落了帳上,冷光清眩,將我的眼睛灼得生痛。
這是我能留給你的唯一印記,縱是時光飛逝,這字跡可以穿透數十載,等到一切都不再重要,等到時過境遷,等到我已離去,希望這些字可以將你的回憶喚醒,也希望時光的穿透,可以淡薄這份感情,等你再憶起一切,不會如我這般,心裡絞痛得不能呼吸。
我一面將這些信箋整好,依舊將它擱進了那個錦盒中。彩煙只在一旁看著,知道它是我這幾日不休不眠俯案寫下的東西,只瞧了我一絲不苟的神色,也不敢出聲打攪。
又將它捧了懷中半晌,才看向彩煙,一面將它遞上:“這個,又要麻煩彩煙替我保管了!”
她聽得一愣,滿目不解。我笑了笑說道:“等到了時候,你見了公子,再交給他!”
“交給公子?”她更是瞪著我,依舊迷惑,“姑娘為何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