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呢!”
我點了點頭,朝帳內看了一眼:“離離一人在裡面?”
“是啊!”一面說著,一面替我掀開帳帷,我彎腰進去,一眼便望見離離腆著肚子正臥了榻上,慵怠懶散的模樣,她見了我,想要坐了起來,我慌忙上前止了她:“別動!”有些無奈地看了她說:“大夫不是說了,產期愈近,愈要小心嘛!”
她笑了笑,卻是不置可否,掐指算來,還有二十日左右便要臨盆,這些時日越發地不要碰了磕了。照這樣子推算,定要在營裡出生了。瞧了她不在意的模樣,我卻是很內疚,若不是為了我,她何需在軍營裡,比起侍郎大人府上,這裡的環境簡直惡劣。
她彷彿看出我的心思,卻是笑著說:“ 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這點累還是受得起!”
我只有哭笑不得,一面指了她的腹處:“你受得起,他受不起啊!”
她依舊是笑,一面指了榻弦:“寺玉,坐下來吧!”
我順勢坐了下來,她卻端詳了我一番:“臉色難看了!”
我只是笑了笑又與她說了些閒話,瞧著她又有些犯困的模樣,便起身回了營帳。
回去的路上,又撞見了李典,他見了我忙俯身招呼:“姑娘!”
我點了點頭,想要張口詢問他的傷勢,又覺得實在是多此一舉,便噤了聲,一面正要越過他,不料他卻佇了原處喚道:“姑娘!”
我轉了身看向他,他卻是訕訕地笑了笑,才說道:“皇上這幾日怕是心情不好,所以才…!”
“我知道!”我忙打斷他的話,我不僅知道他心情不好,更知道這罪魁禍首是誰,這樣想著,不覺慘淡地笑了笑,落了他的眼裡,卻是黯然傷神,又惹來一聲惋惜憐憫。
不待他開口再說些什麼,我只笑了笑:“公公好好照料皇上,我先回去了!”說完,便抽身離開,只將他撂在那裡空嘆息。
等到他的傷勢痊癒,又是十日有餘,時節也進入了寒九。行軍打仗,常常耗時一年半載,因為要順著天,地道將一類,這樣的天氣,實在不宜交戰,所以軍營中反倒是一派太平,雖然只是短暫的,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木預心裡卻要煩躁不堪吧,他曾經說過,行軍打仗,最擾人的便是寂寞。當決定了一些事情,心裡開始徹徹底底地懷念,將他將說過的話在心裡思忖一遍又一遍。
更重要的是,離離的產期將近,幸而楊溥無需在這樣的天氣領兵出戰;才得以日日守了身旁。皇上那處未得允諾,只是我知道,他心裡正在思量此事。撇開私怨不談,戰爭從籌備到爆發,都是勞民傷財,有傷國本。如若能不廢一兵一卒,而將這場謀反亂戰平定,又有何不妥。如今我只能等,等他開口發話,而等待的日子是一種煎熬。
這日黃昏正俯了案邊,隨意翻了翻書,忽然彩煙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一眼望見我坐了絨毯上,忙上前說道:“姑娘,葉姑娘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我聽得一愣,幸而立刻反應過來,忙站了起來,彩煙也上前扶我,一面說道:“剛剛說肚子痛,大夫來看了,說是怕要生了,趕緊尋產婆去!”
“這是早產麼?”我心裡卻在尋思,日子好像還未到啊。彩煙卻是搖了搖頭,有些訕訕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早產這二字總讓我心有餘悸,多半是早先電視劇上總那麼演著,心裡想著越發不安,一面便拉了彩煙出帳。
還未至帳口,便見楊溥正在那裡踱來踱去,急得倒真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忙上前去,他見了我勉強笑了笑。
“在裡面?”他不用回答,我便聽到淒厲的慘叫聲傳了出來,而他額上的青筋更是和著這一聲聲的慘叫而一下下的突出。我聽得只覺發怵,想要開口安慰,自己卻已是憂心忡忡,只能站了一旁。
因為是黃昏,夜色漸深,寒風越發凜冽,我不禁裹緊了裘襟,彩煙見了,忙靠得近了,輕聲問道:“姑娘冷嗎?”
我搖了搖頭,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帳內,靈兒在帳內照應著,離離的慘叫聲越來越頻繁,聽得我膽戰心驚,只是如何擔心也無濟於事。忽然帳被掀開,卻是靈兒正端著浴盆匆匆忙忙出來,楊溥慌忙截住她:“怎麼樣了?離離還好嗎?孩子呢?”
“還好還好,姑爺不用擔心!”她忙不遲迭地點頭,
“怎麼這麼久,她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他還未說話,靈兒只是快速抽身一面走開,一面說道,“我的好姑爺,別擋路啊,我要去換水!”
我忙示意彩煙進帳內去幫忙,一面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