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坐在馬車裡面的馨兒掀起了簾子,不滿的望著外面擁擠的人群,“居然忘了今天是十五啊!”
“十五又如何?”夜闌心嘴角劃過一抹冷笑,素手一揚,撩起視窗厚重的流蘇,抬眼便能瞧見不遠處豔名遠播的香頌閣。
對於這個香頌閣的聚會,夜闌心還是有些印象的:說起來,就是一群富二代,官二代在顯擺他們揮金如土的奢靡生活罷了。
以往這種宴會絕對缺不了夜傾心,難怪她今天會扯著大夫人到錦繡苑來找茬。看來上次洗塵宴上臉丟大發了!
馨兒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方才在府裡,小姐的表現她很滿意。對於大夫人那樣薄情寡義的生母,就該這種態度!
馨兒在心底默默握拳,對於自家小姐的崇拜又升了一級,“小姐,咱們不去赴惜朝公子的宴,那我們是要去哪?”
只不過馨兒的聲音還未落下,馬車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那是右、右相府的馬車!”
此聲未平,另一道尖銳的聲音又揚了起來,“沒錯,裡面坐的是夜闌心!”
兩道喊聲之後,原本嘈雜不堪的朱雀大街上瞬間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緊接著,便是一陣驚慌失措的腳步聲。
即便是坐在馬車裡面,夜闌心依舊能聽見外面驚恐的抽氣聲,那怨憤的目光如同一柄柄利刃,恨不能戳破這厚重的馬車壁,射到這位驕橫霸道的相府小姐的身上。
哪一次出行,夜大小姐不是大張旗鼓,在朱雀街上橫衝直撞,鬧得人仰馬翻?
只是面對著圍觀群眾那寸寸如刀的目光,車伕依舊有些挨不住,手上的馬鞭不知道該往哪兒抽。
一時間,那輛華麗的馬車就在眾人的矚目下,停在了寬大的朱雀街正中央
眾人屏息看著那靜止的馬車,這樣突然的嘈雜和安靜,也吸引了香頌閣樓上那一群正在賞景吹風的貴族少爺小姐。
“喲那不是右相府大小姐的馬車嗎?”輕佻的語氣裡面帶著幾分嘲諷,說話的是左相嫡孫白桓宇。一襲玄墨色長袍襯得人風流倜儻,狹長上挑的桃花眼落在夜闌心的馬車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是嗎是嗎?”搖著羽扇快步走到憑欄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桓宇的嫡親妹妹白花儂。一襲白衣勝雪,應了她名字那般的嬌嫩,“那我們今日豈不是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不過一個粗鄙不堪的女人,憑白玷汙了右相嫡女這個名頭。把自己妹妹的名聲毀成了那般,哪裡還有臉出來?如果我是她,就成天躲在家裡不出門了。”接話的是當朝九千歲的嫡親孫女,沉魚郡主。一襲鮮嫩的鵝黃色長裙垂地,淡綠色的抹胸將胸前的一團白嫩擠得呼之欲出。
這兩位小姐平時跟夜傾心有些來往,景陽明珠之前搶了她們不少風頭,雖然面上和睦,但私底下怨憤也是不少。
如今夜傾心躲在右相府不敢出來,她們少不了將那鄙夷的目光和嘲諷的話語都投向夜闌心。
白花儂嘴角一扯,偷偷看了一眼倚靠在憑欄之上的紫衣少年,臉上湧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她朝沉魚郡主那邊靠了靠,低語道,“也不知道惜朝公子中了什麼邪,竟然給夜闌心那種廢柴發帖子。難怪她眼巴巴地朝著這邊來呢!”
沉魚郡主淡淡掃了鳳惜朝一眼,他慵懶地喝著酒一身散漫的姿態,有如沉睡的野獸。只是那目光定在被人群包圍的馬車上,淡褐眸子裡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玩味和吸引。
沉魚郡主素手猛的一攥:他,對夜闌心有興趣!
記憶之門慢慢開啟
那年,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鳳惜
一名少年將軍傲然坐在駿馬上,憑著機智與驍勇的身手,與東陵的悍將對持。
站在城牆上,遠遠的,她就看到那名身穿黑色戰袍的少年將軍,他像是天神般,無懼的對抗敵人,不曾退縮過。
就在那一刻,她的心絃震動了。
那時她還小,不懂內心的震動是什麼,只知道自己再也移不開目光。
後來,東陵和南鳶簽署和平協定,在宴席上,她近距離的看到鳳惜朝。那樣一個俊雅少年,溫文儒雅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是武將,倒像個文弱書生。
可是,她知道是他。
胸中的激盪、怦怦跳的心,讓她知道是他,那種傾倒眾生的耀眼光芒不是每個人都有。
他的身邊總是圍繞著成熟美麗的女人,他的眼裡沒有她。就像現在,十年之後的第二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