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下來了,倒是反應很機敏地立刻把手鬆開了,只自己一個人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草地上。
耿佳慧沒想到他就這麼的下去了,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往下看,男人摔得四肢大攤開,一動不動地躺在綠地之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頓時覺得手腳發涼,連忙咚咚咚地順著臺階跑下去,跪在佟然的身邊,也不敢動他,這是貼著耳朵喊:“佟佟然,你沒事吧?能聽見我說話嗎?”可是佟然卻緊緊閉合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拉出了昏暗的陰影。耿佳慧微微抖著嘴唇伸出手指輕輕地伸到了男人的鼻下,卻發現男人半絲氣息都沒有了。
方才她親眼見著佟然是大頭朝下栽下去的這麼高,會不會
佟然不行了!想到這,渾身裡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離可一般,耿佳慧的眼淚翻湧了出來。 她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拖著綿軟的雙腿,站起來想要喊人求救,可沒走兩步,自己的腳踝卻被人用力握住,那麼一拉就跪倒在草地上,回頭一看,那該死的男人居然咧著嘴得意的看著她浸滿霧氣的淚眼。
“怎麼的,準備謀殺親夫嗎?我這就算是做鬼了,也絕不放過你”佟然的話還沒說完,胸口又捱了女人狠狠一踹。
“你這個該死的!又在騙我,耍著我好玩嗎?”方才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佟然失去了知覺,本以為對這個男人只有漠然和淡淡的愧疚,可是沒想到在以為男人要不行了的剎那,整個腦子頓時就木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可是這驚嚇還沒有著陸,男人卻又嬉皮笑臉地嘲笑著自己。這麼多日來的委屈一下湧到了喉嚨,然後全都化成了雨點般的拳頭和止不住的眼淚。
“你這個混蛋!混蛋!你怎麼不乾脆摔死呢?”
佟然是本來覺得好笑,可是他沒想到耿佳慧梨花帶淚的,像只晾起爪子的貓咪似的向自己撲來,那紅著的眼圈和鼻頭的樣子撩撥著他的心,立刻軟軟地化成了一灘水,只能做在草地上摟著還在“發瘋”的女人,任憑她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低聲哄著“不哭,不哭都是我壞,不該騙你”
耿佳慧胡亂打了一氣,到了最後只能渾身虛脫鼻子發堵半靠在男人懷裡,就這樣男人又親又哄地將她半抱了起來,重新回到了木屋中,只不過這麼一折騰,兩個人頭上身上都沾著草根與樹根。佟然看著還在哽咽的女人,細心地取下她頭上的草根,然後用指尖輕輕地划著她的鼻子。
他有多久沒有看著這個女人像孩子一樣在自己面前毫無保留地嚎啕大哭了?女孩以前是很愛哭的,尤其是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她越愛在自己的面前哭——生病感冒了,躺在被窩裡小聲地哭;上街時鬧彆扭了,生氣地甩開自己的手,坐在馬路邊把頭埋在臂彎中委屈地哭;與自己大吵一架時將自己的衣服都塞進行李箱中,擺出一副離家出走樣子時無助的哭。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變得很不耐煩,覺得女人是水做的這話有些表述不到位!哪是水做的,簡直就是一座噴泉!
可是後來,慢慢地,女孩哭得次數變得越來越少。取代了撒嬌般的眼淚的,是充滿猜忌的眼神和刻意壓抑的沉默。那時他才發覺他是多麼想要看女孩靠在自己懷中大聲地毫無顧忌的大哭一場。
後知後覺中,才發現那種毫不保留地肆無忌憚地撒嬌般的親暱感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晚歸中慢慢地變淡消失漸行漸遠
他將臉貼在耿佳慧還帶著水汽的臉頰之上用力地蹭了蹭,感受著溼意在面板的摩擦中慢慢地變得滾燙起來。
“紅姐跟我說你已經知道買廠的事。你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而在怪我?”佟然突然開口說道。耿佳慧慢慢地吸著鼻子、
要怪的話,應該怪的是哪一樁哪一件?這男人對自己犯下的罪已經是罄竹難書了。賣廠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所以她並沒有出聲,而是輕輕地推開了男人,翻身倒在了床上,將自己的臉埋在軟被之中。
“你們那位楊總勾搭的海爾一可不是個省油的燈。早在和姓楊的聯絡之初就想好了由他頂羊。你們那位楊總雖然沒有看出海爾一包藏禍心,不過他提拔你做總經理,一切手續都是讓你辦理就是想將來出問題時可以把你丟擲去。中行著手調查,一旦出了事兒,楊總免不了倒黴,,你也跑不掉,我問你,你臉半個字都不跟我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他們牽連,只好釜底抽薪買下工廠。”
可惜這番示好,並沒有有讓女人從棉被裡鑽出來。
佟然繼續說道:“慧慧,你不會真想一直在工廠裡做工吧?沒有換個公司換個行業發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