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見過一面,這幾年幾乎沒怎麼見面,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我,以前很窮酸,現在居然用大筆銀子讓我替她跑腿呢。”金少宗扯唇一笑,說的漫不經心。
“所以,看在以前相識一場的份上,就幫她做事?”琥珀噙著笑意,冷冷追問。
“相識一場也算,主要是酬金讓人手癢。”金少宗的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笑容。
“你很缺銀子嗎?”琥珀淡淡說道,語氣沒有任何的輕視鄙夷。
金少宗嗤之以鼻。“這世上,即便富可敵國的富翁,也沒有嫌銀子多啊,更何況我這樣的人呢?”
琥珀微微一笑,面容顯得純真。“不如我給你一筆銀子,你幫我做件事?”
金少宗的笑容,驀地有幾分僵硬起來,沒想過她並不軟弱,而是過分堅強。“你讓我收你的銀子,去給錢雨若一些苦頭嚐嚐?”
“一點就通,跟你說話毫不費力。”琥珀的眼底,緩緩覆上別的顏色。
“因為是舊時相識,所以下不了手?”見金少宗不說話,琥珀嘴角的笑容,漸漸變冷變沉。
金少宗還是那副表情,宛若默契的抬了抬英挺的眉梢:“看你給的價碼,是否讓我心動。”
“一百兩。”琥珀從胸前,掏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銀票,夾在兩指之間,在金少宗的眼前晃了晃。“我身上只有這一張銀票,多了沒有。”
“我聽錯了麼?”金少宗瞪大雙眼,不無詫異,覺得這價錢,出的實在是太低。
“不說我在錢雨若的眼底值一千兩嗎?”琥珀的笑靨愈發燦爛,讓人不敢逼視的明亮耀眼。“一百兩,是錢雨若在我眼底的價碼。”
“一次付現。”她輕笑出聲,將銀票穩穩當當塞入他的手肘之內。
“這麼大方?難道是體恤軒轅淙之後怕我沒銀子沒主顧餓肚子?”金少宗淡淡一笑,笑容卻顯得詭異的親切。
“我可是好心。”琥珀輕描淡寫的解釋。
金少宗的目光,猝然停留在琥珀的身上,淺色眼瞳變得深沉。“軒轅淙的死,在皇宮可是忌諱,難道也是你下的手?”
“該不會你也討厭軒轅淙吧。”琥珀的笑容,愈發絢爛起來。
“如果是你的話,不收你的銀兩,也可以讓錢雨若吃個啞巴虧。”金少宗說的隱晦。
“一拍即合。”琥珀毫不拖泥帶水,與他擊掌。
“其實忘了跟你說,願意接下這筆生意的最大原因是——”金少宗果真伸出寬厚手掌,與她的小手輕輕擊打,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彼此的耳畔幽幽迴響。他的笑,漸漸斂去了,深深凝視她,用一種萬分複雜的情緒。“我也很想見你一次。”
想見她?
這世上想見她的人,還真多呢。琥珀這般想著,笑容依舊平和。
金少宗收起那張銀票,塞入腰際,反覆打量著琥珀,“怎麼看,你都跟我臭味相投,你這副臭脾氣,也是天生的嗎?”
“也許是遺傳。”琥珀輕笑出聲,但那笑容,卻沉斂在心裡。
“走了。”
金少宗越過她的身子,一手緊握那一縷青絲,頭也不回,一手揚起,彷彿這就是他獨特的告別方式。
琥珀默默望著他走遠的身影,抬起手肘,右手輕輕拂過她被割斷的髮梢,那淡淡的尖銳粗糙觸感,摩挲著蒼白指尖,在那個身影終於走出她眼簾的時候,她的眼神一沉再沉。
就這麼想要她難堪受苦嗎?
錢雨若,在背後捅一刀的滋味,你也嚐嚐吧。
琥珀推開門,走了進去,眼前看到的情景,溫馨的幾乎要燻出來她眼底蓄足了的眼淚。
鶴越就躺在莊夫人的懷中安睡,像是剛出生不久的稚嫩嬰孩,莊夫人依舊一身白色裡衣,如今消瘦憔悴更甚前些日子,臉上毫無血色,為了不讓鶴越察覺,特意上了些許提升血色的胭脂。如今那胭脂上在微微陷下去的顴骨上,也顯得突兀。
原本一身女子風韻的莊夫人,在這幾個月內瘦了不少,眼下淡青色的暈,更讓她看起來疲憊。她看著琥珀走近,淡淡一笑,停下輕拍鶴越後背的動作,柔聲說道。“把殿下帶走吧。”
“是,夫人。”琥珀回以一笑,從莊夫人的懷中,接過鶴越,他睡眼惺忪,琥珀喊來丫鬟揹著他離開,他雖然越來越懂事,但總也是留戀親孃。
莊夫人示意琥珀將桌上的溫熱瓷盅帶走,“這是我特意讓明珠替你打包的燕窩,留著路上吃吧。”
“夫人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