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南唐皇帝再引得南唐長公主露面。
素素中毒,那太醫有幾斤幾兩他又如何不知,原就是讓他去白壁關請徐軍醫過來,順便將南唐皇帝一道帶過去。
原想著這一路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他了,應當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去尋解藥的太醫,讓兩個侍衛帶上南唐皇帝去白壁關是必成的事,沒想到還是讓人識破了。
所幸,他早連這一步的失敗都計劃到了。
鳳婧衣啊鳳婧衣,任你有通天的本事能把人救回去,又能如何?
不過是眼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在自己面前毒發身亡而已,只可惜他未能有幸親眼目睹那一幕的發生,否則該是多麼痛快!
他是要殺她,但也不急於一時,世上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一點一點失去自己生命之中的珍愛,那才是致命的煎熬。
南唐亡國,夫婿戰死,兄弟毒發,他看看她多大的本事跟他鬥。
如今,眼看著自己的摯親之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就不信她能忍得住不找他報仇,只要她敢動手,白玉關便是她的葬身之地。
天漸漸亮了,外面雖是寒風呼嘯,生了炭火的屋內卻是暖和的,暖洋洋的被窩裡鳳婧衣睫毛微微顫了顫,皺著眉頭掀開眼簾,入目便是男人冷峻的側臉。
一想到昨日鳳景毒發時的情景,她眼底不由掠起一絲殺意,她唯一的親人昨日就險些死在了他的手上,天知道她此刻是多麼想擰斷他的脖子。
可是,她心中再痛恨,此刻也不是他的對手,只得悄然收斂起自己目光裡的殺意,與他繼續周/旋下去。
半晌,夏候徹睜了一下眼睛,繼續閉目後說道,“看著我做什麼?”
看著你想什麼時候能取了你項上人頭,鳳婧衣心中暗道。
然而,嘴上卻口聲心非地溫柔道,“感覺好想很久沒有看到你了,有點像在做夢。”
說出這樣的話,她自己都被噁心到了。
夏候徹沒有說話,只是薄唇無聲的勾起,閉著眼睛低頭吻上她的臉,輾轉尋到嬌嫩的唇,愛憐不已地享受這樣難得的溫存。
鳳婧衣閉著眼睛懶懶地回應著,覺察到男人手開始不規矩,不由皺著眉推了推,“不要,很累。”
夏候徹想著她昏迷了這麼些天,身子一定虛弱,便也沒有強求,吻了吻她的額頭問道,“現在起來,還是再躺一會兒?”
“冷,不想起。”這幾天風裡雪裡的跑,凍得她骨頭都發冷了。
“那晚些再起。”
“嗯。”鳳婧衣動了動身子,換了個舒服些的位置躺好。
夏候徹睜開眼睛,一手支著頭側躺著,伸手理了理她臉上的碎髮,問道,“那天晚上為什麼要去擋箭?”
鳳婧衣閉著眼睛裝睡,懶得搭理他,要不是她自己計劃好的,一箭射死他才好呢。
“說話?”他捏了捏她的臉,催促道。
鳳婧衣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哼道,“誰要擋了,來得太快沒來得及躲開才捱了一箭,你別想太多。”
那全似一個被人看穿了心事,卻又嘴硬不願承認的倔樣兒。
“嘁!”夏候徹又好氣又好笑,心情卻是極好的樣子。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當有一天撕開了這些溫情的表象,這些情濃意濃的背後全是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我們什麼時候回盛京?”鳳婧衣縮在被子裡問道。
“快了,就這幾日。”夏候徹道。
她聞言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問道,“那件事辦完了?”
他自然知道她指的是南唐皇帝,許是已經知曉了結果,這一回倒沒有生氣,只是道,“差不多了。”
“哦。”鳳婧衣低著頭,不再說話。
這個人不會知道,自己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淳于越會給了青湮一粒救命的藥,恰恰便保住了鳳景的性命。
夏候徹低頭看了看,面上雖有些不高興卻沒有衝她發火,只是道,“不想起就躺著吧,我去瞧瞧沁芳早膳準備了什麼,一會給你拿過來。”
“嗯。”鳳婧衣翻了個身,應了應聲。
夏候徹下床更衣,回頭望了一眼,開啟門出去了。
她聽知訊息會這樣也是應當,若是真是全然沒有一點傷心難過之意,反倒讓他不安了。
沁芳看到他出來,便過來問道,“夫人可是醒了,早膳已經好了,要現在送進去嗎?”
“待會再送吧。”現在送進去,她大約也沒有胃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