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要認出來也並沒有那麼困難。
因著城門口人來人往,她一路跟著進了城,看到人少了才快步跑了上去,隨行的侍衛以為是刺客,一下拔了劍出來,嚇得她一個踉蹌後退。
夏候徹勒馬回頭看了看,見是她便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侍衛收劍。
沁芳左右看了看,這才走近馬前說道,“我家主子說,請你到青山寺一趟。”
夏候徹鳳眸微眯,既是她來傳的話,必然就是那個人的意思。
沁芳見她沒有說話,又道,“出城一直往東走的山上,主子說讓你到那裡等她。”
這若不是她攔下了,他莫不是要直接闖宮裡去了。
這若是讓朝中的人知道大夏皇帝找來了,事情還不知得鬧到了什麼地步了。
想來主子也是想到這些,才讓她在豐都等著他們。
夏候徹冷冷地望著馬下的她,隨即一掉馬頭出了城往東而去。
沁芳跟著出城看著一行人走了,這才上了馬車回鳳凰臺去,回去的時候,鳳婧衣又在園子裡練劍,一見她回來了便收了劍。
她近幾日都是到夜裡關城門的時候才回來的,今天這個時候回來,想必是那個人已經到了。
“主子,我找到他們了,這會已經到青山寺去了。”
“嗯。”鳳婧衣點了點頭,說道,“準備馬車,我換身衣服就走。”
“是。”沁芳退了下去,準備馬車,也吩咐了況青帶親信隨行保護。
鳳婧衣回了房中,簡單沐浴後換上了沁芳從宮裡取回的皇后鳳袍,頭髮也是金鳳釵綰起的,一向不施脂粉的她拿珍珠粉蓋了蓋最近有些憔悴的面色,方才繫上鬥蓬出門。
一出門才發現,天又下起雪了。
況青知道她是要去大夏皇帝,本還是想著要不要派人回宮稟報陛下一聲,可見出來的人一身鳳服鳳釵,便知道她的意思。
她去見那個人,也是以北漢皇后的身份去見。
鳳婧衣上了馬車,放下車簾道,“走吧。”
青山寺建在山上,夏候徹獨自站在建在斷崖邊的亭子裡,凜冽的寒風吹得衣袍獵獵作響。
他遠遠看到山下的馬車,正走過方才他來時的路,他知道是她來了。
他不由暗自想著,見她該說些什麼,他不想這一次的見面又是爭吵,尤其不想當著孩子的面
孩子長了多高了,他又叫什麼名字,他是否乖巧聽話。
山下,鳳婧衣輕撩著車窗的簾子,也看到山崖邊亭子裡站著的人。
馬車停在了山下,鳳婧衣下了馬車,側頭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就行。”
沁芳從馬車上取了傘遞給她,叮囑道,“山路滑,小心點。”
鳳婧衣淡笑點了點頭,撐開油紙傘,轉身看著已經積了雪的石階,舉步拾階而上。
雖然知道他會來,雖然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見她,可真到臨見面的時候,心裡卻仍舊忍不住地慌亂,對於這個人,她一向是難以招駕。
夏候徹知道她到了,便從斷崖的亭子裡回了寺裡,無人的寺裡很安靜,安靜讓他清晰地聽到了她來的腳步聲。
鳳婧衣站在寺門外,過了好一會兒舉步進去,看到屋簷下面目冷峻的男人不由放慢了腳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站在雪地裡。
“你來了。”
雖然就在數日之前還在盛京見過,但與他每一次的相見,都恍然如隔世般遙遠。
夏候徹看著鬥蓬下紅色的鳳紋服,眉眼微微一沉,“看來,你並希望朕來?”
她穿成這樣來見他,唯恐他不知道她現在是北漢皇后嗎?
不知道是不是對他的怒火習以為常,她顯得很平靜,只是道,“解藥的事,謝謝你。”
夏候徹見她站在雪地裡,舉步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沉聲質問道,“鳳婧衣,朕只問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帶著朕的孩子,嫁給他?”
如果他早知道那兩個孩子,他絕不會讓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落入他人之手。
他終於知道了他們,可是一切都晚了。
鳳婧衣握著傘柄的手緊了緊,平靜說道,“不管有沒有那兩個孩子,我都是會嫁給他的。”
她的歸宿,從來不在大夏,亦不會在這個人身上。
“他們是朕的孩子,朕的骨肉,你憑什麼一個人就決定他們的人生,憑什麼要讓朕的孩子躲躲藏藏,活得那麼見不得光?”夏候徹眼底血絲猙獰。
鳳婧衣不忍對上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