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側頭望了望床上的人,空青還沒有說話,具體如何她也不甚清楚,將孩子交給邊上的宮人帶著。
“況青,我們出去說。”
“是。”
兩人出了內殿,況青取出裝著糕點道,“這是從月老殿找到的,從正殿出來的時候末將一直帶人跟在紫蘇姑娘和瑞少爺後面,並無可疑之處,當時也帶著人在月老殿外面守著,唯一有機會動手腳的,就可能是月華殿的香客之一,只是當時廟內人來人往的,我等也並未去仔細注意出入的人。”
鳳婧衣沉默地轉著手上的扳指,說道,“陛下中毒之事,暫時不要讓朝中知曉,讓鳳凰臺上下口風緊點。”
雖然江陽王一派是除掉了,一時也震懾住了朝中的勢力,可他畢竟剛剛登基,若是這事傳到豐都城裡,勢力會是一番大的波動,再有人趁機落井下石,麻煩可就大了。
“可是,此事能瞞得了兩天,後天的朝會陛下總要露面。”況青擔憂地道。
鳳婧衣想了想,道,“此事,待我與陛下商議過再說。”
這個時候,蕭昱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北漢可就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是。”
鳳婧衣一轉身,看到被宮人牽著站在身後的瑞瑞,好似是被屋裡緊張凝重的氣氛嚇著了,平日很調皮的,這會兒竟乖巧得不得了。
他雖躲過一劫,可若是裡面那個人有個什麼意外,她要怎麼辦。
她走近蹲下身抱住他,沉重嘆息,“瑞瑞,孃親已經失去了你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傢伙伸著小手抱她,軟軟糯糯地聲音喚著她,“娘娘”
鳳婧衣鬆開他,心疼地摸了摸他圓乎乎的小臉,朝著邊上的宮人叮囑道,“這兩天好好照顧孩子,不要出冬之館。”
蕭昱中毒,她既要追查兇手,又要幫他應付宮裡,只怕分不了多少心思照顧孩子。
“是,皇后娘娘。”
鳳婧衣斂目深深呼吸,緩緩站起身舉步走進內室,準備面對接下來的滔天風雨
空青診治完,整個人已是滿頭大汗,收了銀針望向床上的人,說道,“還好趕回來了,這毒也不是一下就致人性命的,會讓人煎熬上一段日子才會徹底致死,所以我可以施針加上用藥控制毒性蔓延,但是這樣你的身體就會一天比一天虛弱,如果二十天不能服用解藥,毒發之時將會承受加倍的痛苦而”
最終的後果,他沒有說明,但他相信聽到的人也是知道的。
“是什麼毒,如果你家公子過來,能有辦法嗎?”鳳婧衣望了望床上的人,焦急地追問道。
空青抿唇沉默了一陣,坦言道,“公子來了,只怕也沒那麼容易。”
淳于越確實醫術過人,但是他也是人,不是任何的病症都能醫治得好。
鳳婧衣不安地站在床前,手心裡滿是冷汗,還有二十天,可是不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她要從哪裡去找回解藥。
“你們在這裡照看吧,我去抓藥。”空青說著,收拾了東西出去。
紫蘇哭著望向她,道,“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看好孩子,才出了這樣的事。”
若不是她跑到月華殿去祈福,將瑞瑞放在邊上沒有看住,怎會讓人有了可趁之機。
鳳婧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沒事,你去幫忙照看瑞瑞吧。”
事情已經出了,她再責怪紫蘇也是於事無補。
紫蘇望了望床上躺著的人,咬了咬唇默然離去,眼中滿是淚痕。
她太低估了鳳婧衣和孩子所處的環境,她不曾想到他們的周圍有著那麼多千方百計要置他們於死地的人,自己一時疏忽就釀成如此大禍。
鳳婧衣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因為中毒而面泛黑色的人,喉間哽咽著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是還有淳于越嗎,別擔心。”蕭昱唇角扯出一絲笑意,安慰她道。
“對不起”鳳婧衣低頭痛聲道。
他平日裡飲食起居也都有專人驗過的,最後卻是瑞瑞將有毒的東西給了他,讓他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她寧願承受這一切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他。
空青方才那番話的言下之意,這所中之毒,恐怕沒有那麼簡單能解了。
蕭昱撐著坐起身,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道,“阿婧,我相信我們都是福緣深厚的人,那麼多難關都過來了,這一次也一樣。”
他還捨不得死,捨不得就這樣離她而去。
“對,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