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一天,足足等了三年,如今果然是沒有白費。”她冷冷與他目光對決,傲然說道。
即便他就是殺了她,大夏兩年之內也不可能有攻打南唐的糧草補給。
夏候徹恍然大悟,她不惜以懷孕將他絆在京中就是在為南唐和北漢拖延時間,拖延到糧倉事件的暴發,讓他內外難以兼顧,讓南唐和北漢有喘息的可趁之機。
而那個時候,他卻跟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真的要做父親了,滿心期待著那個孩子的出生,為他的到來而喜悅,為他的夭折而痛苦。
可到頭來,那不過是她別有心機阻止他親征南唐的藉口。
他步步逼近,一把鉗制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不是還有你在朕手裡嗎?莫說是糧草,就是朕要金陵城和他們的項上人頭,他們也會乖乖奉上吧。”
鳳婧衣咬了咬唇,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只覺恍如隔世般的虛幻。
他不再是那個溫柔如鄰年少年的男人,他是來自地獄閻羅,可這個他卻也是她親手給逼出來的。
“當初,我就該殺了你!”
他眼底血芒閃動,邪冷如魔,“你果真是動過要害朕的念頭,為了他,為了你的南唐,這三年到底有多少次計劃著要殺了朕?”
“多少次?”鳳婧衣冷冷笑了笑,仰頭望著大殿的屋頂似是在回憶,而後喃喃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算呢,從我在凌波殿裡藏著兵刃時候?還是從引你出宮去找淳于越的時候?還是百鬼密林的時候?可你命太大了,一次又一次都殺不了你”
“你真是該死!”他緊緊鉗著她的下頜骨,恨不得將骨頭都捏碎一般,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逼出來。
果然,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是她乾的,可她卻一次又一次狡猾地利用了他為自己洗脫了嫌疑。
鳳婧衣感覺自己骨頭快裂開了,他卻鬆了手逼問道,“我在宮中中毒,你既逃去了北漢,又為何還要回來?”
鳳婧衣垂首拭了拭唇邊的血跡,抬頭沉冷地笑道,“你根本就沒有中毒,我當然要回來,我回來不也成功贏取了你的信任。”
夏候徹不再追問什麼,只是冷冷地望著她的眼睛,從她的眼中看著那個可悲又可笑的自己
——
皇極殿外面,天剛剛矇矇亮。
靜華宮,雅風堂,一片清冷的寧靜。
綠袖早早起來去御膳房取東西,聽到皇極殿的宮人議論起皇帝帶著皇后回宮的事,連忙跑著回了雅風堂去稟報。
“娘娘,娘娘,不好了。”
蘇妙風被她吵醒,從床上坐起來問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奴婢剛從御膳房回來,聽皇極殿的宮人說,皇上夜裡押著皇后回宮了,這會兒皇極殿那邊都吵得快翻了天了。”綠袖說道。
“什麼?”蘇妙風聞言一把掀開錦帳,連忙起身下床更衣,“我過去看看。”
“娘娘你去什麼去,皇上這會兒指不定在氣頭上,別把你給牽連進去了。”綠袖拉住她,勸道,“皇后她是咎由自取,誰知她是又揹著皇上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皇上知道了。”
蘇妙風快速穿好了衣服,頭都來不及梳便繫好了披風往皇極殿趕去,此事畢竟也是從她這裡起的,她又怎麼能視若無睹。
“娘娘,這個時候你就別再跟著摻和了。”綠袖一邊小跑著跟上來,一邊勸道。
“人命關天的事,我怎麼能不去。”蘇妙風一邊說著,一邊疾步走著。
夏候徹若真是一怒之下殺了她,她可就真是被她害死的了。
主僕兩人趕到皇極殿外,只見到黑衣衛整整齊齊地站在皇極殿外,孫平帶著宮人也候在外面,急得團團轉。
“孫公公。”蘇妙風快步到了近前,一邊喘著氣,一邊問道,“裡面怎麼樣了?”
孫平望了望尚還緊閉的殿門,道,“皇上不準人靠近,奴才只聽到裡面隱約傳來拔劍的聲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形了。”
蘇妙風聞言一臉驚駭,他莫不是真要殺了她不可吧。
“這皇后娘娘不是去了皇覺寺祈福,皇上是去了玉霞關,這怎麼這”孫平說著,不由焦慮地直嘆氣。
蘇妙風緊張地望著緊閉的殿門,雖然知道內情卻也不是不能向孫平直說的,只是問道,“還有多久到早朝的時辰?”
孫平望了望天色,回道,“大約還有小半個時辰。”
蘇妙風深深吸了口氣,道,“再等一盞茶的功夫,你去殿外就說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