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離開沒多久,宮人便在帳外詢問道,“娘娘起了嗎?”
鳳婧衣起身下了床,方才應聲道,“進來吧。”
宮人次第而入,跪了一地請安道,“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
鳳婧衣淡笑點了點頭,道,“都平身吧。”
“還有兩個時辰就要開始冊封大典,奴婢們現在就要伺候娘娘更衣梳妝。”為首的宮女上前道。
“好。”鳳婧衣淡聲應道。
“伺候娘娘沐浴。”
鳳婧衣聞言道,“本宮自己進去就是了,你們在外面候著吧。”
“奴婢給娘娘準備好衣物就出來。”為首的宮人帶著兩名宮人先行進了浴房,放好了衣服,將池中撒好了花瓣,方才出來。
鳳婧衣默然一人進了浴房,泡了小半個時辰便自己換了內衫出來了。
兩名宮人上前服侍她更衣,看到她脖子上掛著的古玉道,“娘娘今天是要戴龍鳳佩的,喻意龍鳳呈祥,伉儷情深,這玉佩可否暫時取下?”
鳳婧衣聞言握住垂在脖子上的古玉,沉吟了許久道,“不用取。”
“娘娘,這個”今日慶典的衣物配飾按規矩都是一整套的,大夏數代皇后皆是如此。
“本宮一會兒自己會戴。”鳳婧衣淡淡道。
“是。”宮人不敢多方,繼續服侍她更衣。
因為是慶典的正服,所以穿戴起來也格外繁瑣,宮人一一替她整理了衣袖裙襬,折騰了近半個時辰才給她穿戴妥當。
“娘娘,請到鏡前,奴婢伺候你梳妝。”宮人道。
鳳婧衣到鏡前坐下,幾名便在身前身後忙碌起來,上妝的上妝,梳頭的梳頭,她斂目而坐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許久,宮人道,“娘娘,好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鏡中妝容清致的影子,紫金九鳳尾玉翅寶冠,額間描著鮮豔的花細,愈發襯得面容雍容華貴。
孫平伺候完聖駕早朝便,唯恐這邊還沒準備妥當,連忙趕了過來,在外面問道,“娘娘,吉時快到了,可準備好了嗎?”
“皇上下朝了嗎?”鳳婧衣問道。
“已經下朝了。”孫平回道。
“本宮這裡一切安好,你回御前伺侯吧。”鳳婧衣道。
孫平在外面跪了安,趕連忙著回了皇極大殿去。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鐘鼓之聲,宮人連忙道,“娘娘,吉時到了,該著外袍了。”
外袍鳳尾拖曳數丈行動不便,所以只能留在最後才穿。
鳳婧衣起身伸著雙臂,由著宮人給她繡著金鳳朝陽的正紅色鳳袍,而後將龍鳳玉佩送了上來,她伸手拿了過來,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宮人們依次退了出去。
她望了望手心喻意著龍鳳呈祥,伉儷情深的龍鳳佩,沒有戴到身上,悄然放進了梳妝檯的手飾盒中。
它戴與不戴,她與他之間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結果。
“娘娘好了嗎?”宮人在外催促道。
“好了。”
她一應聲,外面的宮人便拉開了一直垂著的帷帳,外面的鼓樂之聲愈發清晰的傳來。
她斂目深深吸了口氣,舉步走到了東暖閣的外殿,靜靜等著過來宣詔的旨意。
然而,來的不是宣詔的孫平,卻是原本該在皇極大殿等著她去朝拜的帝王。
夏候徹一身玄色龍章禮服,頭戴十二旒冕冠,面色冷峻地站在東暖閣外靜靜地望著廳內盛裝而扮的她,而後緩緩朝她伸出了一隻手。
鳳婧衣不可置信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人,不知為什麼,他僅僅走了五天,昨夜還那樣近的坐在她的床邊,她卻覺得眼前的人遙遠得她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見過了。
孫平站在一旁看著裡面的人半晌不出來,不由出聲道,“皇后娘娘?”
歷來冊立皇后,都是皇后前往皇極正殿朝拜天子,這樣聖駕親臨迎皇后的皇帝,古往今來怕也只有他眼前這一個了。
在他看來,這不僅是一場冊立新後的大典,更是帝后二人一場遲來的婚禮。
鳳婧衣舉步朝他走了過去,站到了他的面前,緩緩將手將到他的手裡,微涼的指尖觸到他手心的溫暖不由顫了顫,喉間頓時像哽了一把刀一樣,說不出話卻又生生的疼。
夏候徹緩緩握緊她的手,一如很多次牽著她的時候,道,“走吧。”
孫平連忙高聲宣道,“皇上,皇后娘娘起駕!”
帝后二人並肩邁出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