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年好不容易身子才調養好些,若是再生病了怎麼辦,而且她手上那一大片血跡,只怕還有傷在身。
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害怕的,她整個人都有些顫抖,看著目光堅定的眼睛似是漸漸冷靜了幾分,顫抖地點了點頭。
蕭昱扶著她找到了就近的客棧落腳,進了屋子就趕緊拿了幹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倒了熱水遞給她,說道,“他們如果是要對孩子不利,當時就會直接對你們母子下手,而不是費盡心思把孩子搶了去,所以熙熙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只要我們儘快把他找到就行了。”
正說著,況青從外面帶了乾淨衣物進來,道,“少主,衣服和傷藥拿來了。”
蕭昱接了過去,道,“你先讓人在城裡先打聽訊息吧,關於冥王教中人的訊息。”
“是。”況青拱手退了下去。
蕭昱將衣服交給她,道,“阿婧,先去把身上的溼衣服換下來。”
鳳婧衣望了望他,還是接了過去,到了屏風後去將身上的溼衣服換了下來,出來看到他還是一身溼淋淋的坐在那裡道,“你也換了吧。”
蕭昱拉著她坐下,撩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猶還流著血的傷口不由皺了皺眉,“還好,沒有傷到筋骨。”
說著,拿了傷藥給她細細上了藥包扎。
鳳婧衣望著眉眼溫潤的男人,沉默了一陣說道,“我在榆城的時候見到了他。”
她想,這件事她應該告訴他。
蕭昱手上的動作一滯,低垂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暗湧,他希望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夏候徹。
他們,終究還是又見面了。
他快速給她包紮好傷口,放下她的衣袖,起身道,“我去換衣服。”
說罷,拿了衣物進了內室,好一陣才換好了出來。
客棧裡的人也送了食物過來,蕭昱坐下道,“你也一天沒吃過東西了,先吃飯,我去找況青他們問問看可查到了什麼有用的線索。”
“我跟你一起。”鳳婧衣起身道。
“你先吃飯,我問好了就回來。”蕭昱說罷,先行舉步出了門。
鳳婧衣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難言的愧疚,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帶著那兩人孩子嫁給他,真的是對的嗎?
還是,她傷了那個人,同樣也傷了他呢。
她答應過要嫁給他,她應該做到的,就如他答應她的每件事,也都做到一樣。
可是,她明明知道,他要的不僅是這些而已。
他是她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她依賴他,信任他,她一直以為那就是愛情,可是當她的心遺失在那個人身上之後,她漸漸發現,那似乎不是愛情。
他是她很重要的人,卻不是讓她為之心動的那一個,而她心動的那一個,卻是永遠也不能相守的人。
他說會等到她徹底放下那個人,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輩子何時才能放下。
這一輩子,她最不願傷害的便是他,可偏偏傷他最深的人卻也是她
她努力想讓所有的事都回到當初,可是那終究只是表面功夫,她的人能回到當初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卻再也回不來了。
蕭昱回來見她一個人怔怔地坐在那裡,飯菜也一口沒有動,不由嘆了嘆氣,給她盛了湯說道,“孩子要找,你也得吃飯不是,聽況青說之前一直趕路都沒顧上吃什麼東西,這又是一天一夜不吃飯,這樣身體怎麼吃得消。”
鳳婧衣沉默地拿起了碗筷,一語不發地開始用膳,只是一想到如今還不知在何方的熙熙,不由自主便紅了眼眶,卻又咬牙忍了下去。
蕭昱心疼地望著她,安撫道,“附近隱月樓的線人也會盡快過來,總能找到這些人的。”
“傅錦凰恨我入骨,熙熙落到她手裡的話”她聲音不由哽咽起來。
“她這麼費盡心思的把孩子帶走,應當是別有目的的,想來一時之間還不會對孩子不利。”蕭昱道。
鳳婧衣恨恨地咬了咬唇,將眼底的淚忍了回去,所有的恩怨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可是受苦牽連卻是她無辜的孩子。
蕭昱給她夾了菜,道,“先吃飯。”
鳳婧衣沉默地低頭用著膳,她想向他說,她能不能讓那個人幫忙一起找她的孩子。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總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裡是大夏,他們和隱月樓在這裡能動用的力量有限,要想找到孩子,根本就是大海撈針,對於大夏來說,就會相對容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