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好吧。”
次日一早,她囑咐了沁芳照顧瑞瑞,自己一早便跟著蕭昱進宮去了。
他趕在朝會之前,親自將她送到了棲梧宮。
一進門,濃重的藥味兒便撲面而來,北漢王比之上一次她來時所見要更加蒼老了,那雙精銳懾人的眸子也顯得有些渾濁了。
“朝會的時辰都到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北漢王瞥了一眼還站在一旁不肯走的蕭昱道。
蕭昱望了他一眼,朝著鳳婧衣道,“等見完了,況青會護送你回去。”
“嗯。”鳳婧衣點頭。
他這才帶著人離開棲梧宮,前去早朝。
北漢王喝完宮人侍奉的湯藥,抬眸掃了她一眼,問道,“在豐都還住得慣嗎?”
“還好。”鳳婧衣垂眸而坐,說道,“到了豐都,卻一直未來宮中拜見陛下,望陛下恕罪。”
“想必也是昱兒怕朕會為難你,才攔著沒讓你來,不然也不會把你安頓在行宮,而不帶進宮裡住著。”北漢王望著她,倒也並未因為她的失禮之處而慍怒。
鳳婧衣歉意微笑,沒有言語。
“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日子也是過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一天閉了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北漢王說著,不由嘆了嘆氣。
“陛下只要好生休養,還能長命百歲的,切莫說這樣的晦氣話。”鳳婧衣出聲勸道。
北漢王深深地笑了笑,說道,“我自己的命還能不清楚,只是朕都到了這個地步,昱兒還是不肯承繼皇位,這才是朕的心病。”
鳳婧衣聞言驚震,問道,“為什麼他不願繼位?”
他既然已為北漢儲君,承繼皇位是理所應當的事,為何卻又不願了。
“朕要他繼位為帝的條件,就是靈犀郡主和幾個權貴之女為妃,為了穩固朝堂,一國之君的政治聯姻都是理所應當的,可是他不願意。”北漢王目光深深地望著她,他知道這原因是在這個人身上。
鳳婧衣抿唇沉默,不知該開口再說些什麼。
“不管是出於社稷的穩固,還是子嗣的考慮,此事都是無可避免的,但該說的,能說的,朕都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他卻是沒有一次聽進去過,想來這話由你來說,比我們來說,更有用些。”北漢直言道。
“我”鳳婧衣咬唇,不知該如何應答。
北漢疲憊地閉了閉眼,出口的話平靜而犀利,“你那兩個孩子是什麼來頭,你我都心知肚明,他喜歡你要立你太子妃,將來抑或立為皇后,朕都沒有意見,但納妃一事是朕唯一的條件。”
說實話,他並不希望北漢的太子妃是她,她牽扯了太多的麻煩,將來誓必會把昱兒也捲進去。
可是,昱兒對她實在太過痴迷,他也沒到那麼不容人的地步,他要立她為妃也好,為後也罷,隨了他去,可是一國之君總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且還是個大夏皇帝棄之不要的女人。
“陛下是要我去勸他?”鳳婧衣問道。
她現在都幾乎可以想見,自己若是對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你的話,比朕的話管用。”北漢王道。
他知道,如果她真開口勸他納妃,昱兒勢必會生氣。
若她真說出了這番話,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何,想必昱兒自己也看得清楚了,那時候也該收收心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陛下,請恕婧衣難以從命。”鳳婧衣垂眸道。
她不是不敢說,而是知道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會傷了他的心。
“那麼,你是願意替昱兒生下子嗣了?”北漢王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問道。
鳳婧衣抿唇沉默,不發一語。
“昱兒年紀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還是你想將來天下臣民都知道,北漢皇后生下的孩子,是大夏皇帝的骨肉?”北漢王目光冷銳地逼視著她,問道。
紙是包不住火的,這兩個孩子的身世之迷不可能一直掩藏,總有一天會被他人所知,到時候北漢皇室就真的是顏面掃地。
鳳婧衣沉默,無言以對。
她與他的婚姻,已經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兒,更關係到北漢的朝堂和後宮。
而這一切,在他的庇護下,她並未去認真思量過,現在她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曾有一個男人,為了向她兌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散盡了六宮。
那個時候,她不能要。
如今,又有一個人做著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