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鄭淑儀都是在宮裡沉浮多年的人,自是也看明白了他眼底的冷寒,知道自己再爭辯也無法再改變了什麼,索性便這樣認了。
她看著她們被押了出去,緩緩轉頭望向內殿的殿門,這一刻她可以肯定,這一切都與裡面那個人脫不了干係。
雖然她因為這一場風波喪子至今昏迷不醒,但一種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直以來在宮中翻覆風雨的幕後黑手,就是她南唐長公主。
現在,這六宮之中只剩下她了,是否她的下一個目標就該是她了。
即便她現在已經明瞭這一切,可是任她怎麼提防,她與不會是她對手,不僅是因為那個人心機太過深沉難測,更因為夏候徹的心是偏向她的,這也是她在宮中能一次又一次化險為夷,一次又一次扳倒對手的王牌。
可是,夏候徹卻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他早已經被感情矇蔽了雙眼。
不管怎樣都好,她不想成為她下一個目標,落得皇后她們那樣的下場。
也許,是該為自己謀劃一下退路了。
“嬪妾告退。”她欠身行了一禮,望了望正座之上的夏候徹,起身離開了東暖閣。
綠袖一直候在殿外,見到她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娘娘,你怎麼樣?”
天知道,她看到皇后來鄭淑儀她們都被押出來,生怕再有個什麼意外,她也會牽連進去。
“把那幾個抓住的裕清宮的宮人讓人押著送到東暖閣來交給孫公公吧,事情已經完了。”蘇妙風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麼快就完了嗎?”綠袖不可置信地道。
自皇上登基便入主中宮的皇后,就這麼一夕之間就被廢棄了,她到現在也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不過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還能有多麻煩。”蘇妙風淡淡道。
“若不是娘娘你站出來,只怕鄭淑儀就得逞了,皇上怎麼就沒賞賜主子?”綠袖一邊走一邊抱怨道。
“就算我不站出來,結果也是一樣。”蘇妙風道。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將牽涉其中的人都問罪,又怎麼容得有人狡辯逃脫,就算鄭淑儀一時能巧舌如簧爭辯過去,只要他想查又怎麼可能查出不蛛絲馬跡來。
鄭淑儀的事被查出來,是必然會發生的,只是早晚而已。
再晚,也不會晚過了這今天去。
可是,他這般絕情的對這宮裡的每一個人卻只為護住他心中所愛的那一個,當他所愛的那一個身份揭曉的那一天,他們之間又該何去何從?
不過,這一切已經與她無關了,終究她也只是一個局外人而已。
東暖閣,短短一個時辰,中宮皇后和兩位妃嬪接連被廢棄,侍候的宮人更是小心翼翼,宮中的主子做錯了事尚且會落到如此下場,何況他們這些奴才。
夏候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久久地沉默著。
“皇上,靜華宮的宮人把毒害墨嫣的幾個宮人押來了,奴才去問過話了,他們確實是得了鄭淑儀的令在墨嫣找綾玉的時候把她擒住帶到冷宮毒害,再拋屍到肖裡的,不過那邊的舊湖比較多,又有太多雜物,屍體是被人捆上了石頭沿下去的,一時之間還沒打撈上來。”孫平進來回話道。
夏候徹緊抿著薄唇點了點頭,道,“你按規矩辦了就是。”
“是。”孫平應了聲,想了想又問道,“那清寧宮和裕清宮那邊”
“給她賜酒自盡。”夏候徹冷冷道。
這樣蛇蠍心腸的毒婦,留在宮裡也是後患無窮。
“可是邵家和鄭家那邊”孫平望了望他,欲言又止。
今日是大年初一尚在封印之期,等明日早朝邵家和鄭家又豈會善罷干休。
“朕需要的是替朕替朝廷辦事的官員,不是尋私枉法處處教朕做事的人,話該怎麼跟他們說,你自己知道。”夏候徹道。
如果邵鄭兩家一定要追究此事,除非不要他們的家族前程了,這些人官場滾打多年,只要給他道理了利害,他們又豈會一個犯了事的女兒來與他做對。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垂頭應聲道,抬頭望了望她道,“那靳貴嬪”
皇后和鄭淑儀賜死,靳淑儀卻只是貶為了庶人,這讓他著實有些不懂。
夏候徹斂目沉默了半晌,說道,“靳家如今也只剩下她了,宗珩一直都是由她照看,你在盛京以外的地方尋處宅子,儘快把她和宗珩秘密送出京去,不要讓朕再看到她。”
“是。”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