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尋了好一段,看到有宮人戰戰兢兢地在一處僻靜的殿外站著,夏候徹面色沉沉地問道,“蘭妃人呢?”
領頭的太監跪在雪地裡,指了指一旁的房間道,“好像好像是在裡面。”
夏候徹擰著眉冷冷掃了一眼,帶著人推門而入,轉入屏風後的內室卻看到床榻之上一男一女衣衫凌亂地相擁在一起,而那女子正是他們滿園子尋找的蘭妃,靳蘭軒。
“這這是”太后大驚失色。
靳容華望了望太后,四下望了望端起桌上的涼水潑到了床榻上,纏綿相擁的男女這才驚醒過來。
“四哥,姑母”靳蘭軒怔怔地瞧著不知何時站了一屋子的人,再望了望自己身側的男人,避如蛇蠍地跳下床跪下來,“四哥,姑母,事情不是這樣的,我”
她想解釋,卻根本無從解釋。
“姐姐你真是糊塗啊!”靳容華解下鬥蓬裹到她身上,心疼又忿然地道。
夏候徹沒有說話,面色沉沉地望著神色狼狽不堪的靳蘭軒,一個宮中妃嬪莫說是與陌生男子如此肌膚相親,便是獨處一室,也是穢亂宮闈的死罪。
皇后望了望皇帝的面色,鳳目沉冷地望向那男子,“你是何人竟敢擅入宮中?”
“草民草民是請進宮裡的清風班變戲法的,方才方才是她突然追上來抱住草民,草民只當是宮中的樂府女眷便”這又是皇上,又是太后,又是皇后,他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
更不曾想到他當樂府舞姬的女子,竟會是皇上的妃嬪。
“你胡說,本宮本宮”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怎麼會突然間著了魔一般將這個人當作已經故去的夏候景做出瞭如此失儀之事。
“蘭軒,到底怎麼回事?”太后又氣又怒,上前質問道。
靳蘭軒知道自己再怎麼辯駁也是無用,側頭望向一旁的男子道,“把你的衣服穿好,站在那裡。”
那男子惶恐不安地將衣服穿好,依言站在了那裡,渾身卻不住地打顫。
“四哥不覺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嗎?”靳蘭軒哽咽著聲音問道。
夏候徹薄唇緊抿,緩緩將目光轉向了那人的背影,一時間有些怔然。
確實很像。
“臣妾一時想到了景哥哥,看到這樣的背影恍然以為是景哥哥便追了過來,可是可是臣妾沒有做出越矩之事”靳蘭軒泣聲解釋道。
“這麼多人都看到了,蘭妃你”皇后失望又痛心地嘆道。
“我說沒有就沒有。”靳蘭軒沉聲打斷她的話,咬了咬唇,屈辱地挽起袖子露出那象徵女子清白的守宮砂,“這樣夠了嗎?”
在場人均是一驚,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皇后望了望面色沉冷的皇帝,道,“既然蘭妃還是清白之身,皇上便不要再過追分了,畢竟她只是太過思念太皇子,才會失儀。”
這明明是求情的話,卻也傷人至極。
靳蘭軒的清白之身證明了她此刻的清白,也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話。
一個宮中妃嬪數年還是清白之身,這是多麼大的諷刺。
夏候徹冷冷望著酷似那人的背影,決然道,“拉下去,杖斃。”
孫平連忙招呼了人將人拖了出去,那人拼命地叫喊求饒,卻被侍衛捂住了嘴架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外面便傳來慘叫連連的聲音,一聲一聲傳進屋來,聽得每個人都膽顫心驚。
夏候徹伸手扶了靳蘭軒起來,“走吧。”
鳳婧衣淡淡笑了笑,他對她果真不是一般的寬容啊。
一行人出了殿外,孫平過來稟報道,“皇上,人已斷了氣了。”
說話間,侍衛拖著渾身是血已經被杖斃的人從大家眼前過去,鮮紅的血在雪地裡留了一路,刺目得令人恐懼。
夏候徹開口,字字鏗鏘冷厲,“今日你們看到的一切,誰若再多說一個字便有如此人,誰也不會例外。”
“是。”皇后帶著一眾嬪妃應聲。
夏候徹送靳蘭軒先行離開了,皇后帶著眾人回了正殿繼續年夜宴,夏候徹卻再也沒有過來露面,主角都先走了,這年夜宴便也沒什麼意思了。
鳳婧衣悠哉悠哉地剝著果子吃,繼續欣賞著樂坊舞姬們獻上的歌舞,既沒有為方才那場變故而幸災樂禍,亦沒有擔心皇帝這一去會讓自己失寵。
“你知道是什麼人做的?”蘇妙風低聲問道。
鳳婧衣抿唇笑了笑,目光始終欣賞著歌舞,低聲說道,“蘭妃是被下了藥迷了心神,你說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