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至帳門處,回頭又道,“蕭大哥,我還要去見幾位將軍商議事情,皇姐這裡就交給你照看吧。”
“好。”蕭昱微笑點了點頭道。
鳳景默然笑了笑,掀帳出去了。
他知道,那個人比他更想此刻守在皇姐身邊,如今北漢也是戰火連連,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又要回去了,所以這個時候還是讓他陪在皇姐身邊吧。
蕭昱起身點燃了帳內的燈火,方才又回到了床邊坐下來,床上的人似乎做什麼惡夢,眉頭緊緊皺著,額頭不住地沁出冷汗。
他連忙取了巾帕給她擦了擦,喃喃說道,“阿婧,你怎麼能那麼狠心,竟然那樣不管不顧地從城上跳下來。”
那一刻,他真的三魂七魄都被嚇出竅了。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夏候徹沒有在他之前救下她,他不顧一切衝過去,面對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那將會是什麼樣的絕望。
那個畫面,他僅僅一想便是一身冷汗。
所以,即便他再恨夏候徹,卻不得不謝謝他在那樣的時候出手救下了她。
鳳婧衣做了一個夢,夢裡一遍一遍回放著夏候徹掉在鐵釺地裡被銳利的鐵釺刺穿身體的畫面,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那裡,血流了一地,任她怎麼叫他,也不肯起來。
從前,她不愛他,卻騙他說她愛他。
後來,她愛上他,卻只能騙他說她不愛他。
她動了心,卻只能是埋葬在她內心深處的秘密,因為身為南唐長公主的她不應該愛上他,不能愛他。
所以,她愛他,也只能在那個無人可知的夢裡。
或許是因為近日都不曾閤眼,她這一睡便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在次日的午後從惡夢中驚得坐起身來。
“你終於醒了。”蕭昱微笑嘆道。
鳳婧衣怔怔地望著坐在自己眼前的人,又望了望帷內的陳設,似乎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已經回到了南唐。
“做惡夢了?”蕭昱說著,拿著帕子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溫聲說道,“沒事了,這裡是彭城,你已經回來了。”
鳳婧衣漸漸平復了呼吸,想到自己離開玉霞關發生的一幕,張了張嘴想要問夏候徹的事,卻又有些問不出口。
說來真是可笑,在大夏的時候他掛念著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真正回到了南唐,這個人就坐在了她的面前,她心中擔心掛念的卻又是那個人。
“我們撤兵的時候,夏候徹已經被人救回玉霞關裡面去了。”蕭昱沒有瞞她,坦然言道。
不過,關於夏候徹生死不知的話,卻並沒有向她言明。
鳳婧衣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有鎧甲護身,又身手鮮有敵手,應該應該不會有事吧。
可是,在城牆之上明明那麼痛恨她,明明說好要對她無情無義,為什麼為什麼還要跳下去救她?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讓人送吃的過來。”蕭昱說著,起身掀帳吩咐了送膳食過來。
而後,倒了水給她送到了床邊。
“鳳景呢?”她望了望帳內,問道。
“他一早過來看過你,你還沒有醒,他這會兒跟幾位將軍在商議要事,一時半會兒估計沒空過來。”蕭昱說著,扶著她下了床。
不一會兒功夫,便有人將膳食送了過來,公子宸等人也聞訊趕了過來探望,一夥人都圍在桌面看著她一個人吃飯。
“你們傷勢如何了?”鳳婧衣打量了一眼公子宸和沐煙兩人問道。
沐煙嘆了嘆氣,說道,“雖然現在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恢復內力,但小命還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其它的事就要看淳于越有幾分本事了。”
鳳婧衣含笑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因著進帳之前,公子宸就已經囑咐過不要提起大夏皇帝的事,故而有說有笑,卻再沒有人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她剛用完膳,北漢便有信使來見,說是有要事稟報,蕭昱只得將她交給青湮等人照顧,出去接見信使處理事情。
“好了,你們也都傷得不輕,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這裡有青湮陪著就行了。”鳳婧衣道。
公子宸等人也沒有強留,一一起身告辭離開了大帳。
“外面太陽好,我扶你出去走走。”青湮說道。
鳳婧衣無奈失笑,起身道,“我還沒傷重到那個地步。”
說罷,趕快走在前面掀帳先出去了。
青湮跟著出來,與她並肩在營地裡走著,直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