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擱下茶盞,瞅了瞅青湮和沁芳幾人,道,“這事你們比我清楚,不用我來跟他解釋吧。”
沁芳望了望緊閉的寢殿,眼眶蘊起了淚,開口道,“主子剛到大夏宮裡那一年就有過一個孩子,不過掉在湖裡小產了,這些年身體也一直不好,去年小主子剛剛起兵奪下金陵和彭城,大夏皇帝便是要御駕親征的,主子那時候有了身孕才將他絆在盛京,拖延時間到了大夏糧草殆盡的時候,可能是那個孩子”
說到此處,她一把捂住了嘴,眼底的淚瞬間湧了出來。
“說,到底怎麼了?”鳳景望向她,追問道。
青湮嘆了嘆氣,如實說道,“她不是真的有孕,是自己服了一種慢性毒藥改變自己的脈像,讓宮裡的太醫診脈為喜脈,但是這藥服用太久,對身體傷害極大,解毒之時尤為痛苦,那時候她昏迷了數十天,險些死在了宮裡。”
“那個時候,主子本就還有傷在身,服用那樣的藥本就是很危險的事,可是我們誰也沒有勸住她。”沁芳哭著說道。
淳于越不耐煩地望了望說了一堆廢話的兩人,擱下手中茶盞道,“那種毒雖不是讓人真的有孕,但看起來是與有孕之人無異的,只不過有孕之人腹中是長得胎兒,中毒之人腹中長的是毒瘤,服用瞭解藥雖然會將毒瘤化去,但對身體損耗極大,這是過年的時候發生的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几個月,她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調養回來,如果再一次讓她小產,將來她不可能再有孩子,即便有了,也不會在她肚子裡活過六個月。”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去,鳳景含淚望向緊閉的殿門,默然無語。
“好了,這毒藥當初也是她自己要的,怨不得我,現在這個孩子要不要留你讓她自己看著辦,反正又不是我的。”淳于越聳聳肩,懶得再摻和,起身回自己的房間睡大覺去也。
一時間,房間內安靜得可怕。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眼看天都快黑了,裡面的人卻始終沒有出來,也沒有說話。
沁芳不由有些擔心,敲了敲門道,“主子?”
半晌,寢殿的門開啟,鳳婧衣面色平靜地從裡面走了出來,望了望幾人笑著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也想休息了。”
“皇姐,你”鳳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忍再問下去。
“那主子晚膳要吃什麼,奴婢讓人給你備著。”沁芳連忙問道。
鳳婧衣搖了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不必準備了,我有些累了,想早點休息。”
“你”青湮本想問她打算怎麼辦,但見她確實疲憊不堪的樣子,又不好追問什麼,“那你好好休息。”
說罷,叫上公子宸和沐煙先離開了。
鳳景站了好一會兒,幾番開口想問她,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如果不是他一時衝動之下起兵,興許她也不必當時冒那麼大的險拖住夏候徹,也許現在也就不會到這樣艱難的地步。
沁芳望了望她,朝鳳景道,“小主子,你也在這裡等了許久了,勤政殿那邊肯定還有事呢,你先回去吧,主子這裡我照看著就行了。”
鳳景嘆了嘆氣,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了看她,最後還是離開了。
沁芳默然下去,沏了杯參茶送進來,道,“主子,奴婢就在外面,有事叫奴婢一聲就是。”
鳳婧衣默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沁芳退出去,掩上門便守在外面,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
她看得出,這個孩子她是捨不得的,如今依淳于越所說,這個孩子也是不得不生下來的。
孩子生下來不成問題,可是她馬上就要與鴻宣太子成婚了,卻懷上了大夏皇帝的孩子,這才是難題。
若是將來再走漏風聲了,大夏皇帝知道了孩子的事,以他那個脾氣又怎會容得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定又不會擇手段將主子和孩子給帶回盛京去了。
到頭來,那麼費盡心思地逃出來,也是白費了功夫。
想到這裡,她不由回頭望了望緊閉的殿門,深深地嘆了嘆氣,老天爺怎麼就不能讓這個人安生一天呢。
鳳婧衣站了許久,又轉身回了寢殿去,關上門靠著門框緩緩蹲了下去坐在地上,眼底的淚瞬間無聲湧了出來。
三年前,夏候徹將南唐和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如今她好不容易爭回了這一切,回到了平靜的生活,從此與他天各一方,生死不見。
這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