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只會以為那些人是卞嬪派來,用來引開大家的注意力,以便她突襲的障眼法,只怕一時之間還懷疑不到皇貴妃和皇后的頭上。
但如今,她只有將錯就錯了,如果讓夏候徹知道這些人並非卞嬪所派,那麼對於卞嬪襲擊宗人府的事他又會起疑追查,她必須另尋他法了。
夏候徹本就沒什麼胃口,準備的午膳簡單用了些便又進來了,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在卻看到了映在屏風處的影子,不由輕步尋了過來。
屏風後是一個小小的隔間,設了一座香案供著一隻白玉瓷壇。
他知道,那是上官敬的骨灰。
鳳婧衣側頭望了望,抿了抿唇道,“皇上。”
夏候徹走近焚了香插到香爐之中,默然攬住她的肩頭與她一同站著,只是薄唇一直緊抿著沒有說一句話。
他知道,她心裡不可能不怨她,以往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她會跟他生氣,跟他冷戰,跟他爭吵,但這一次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怕是對他已經寒心到極至,再也不願相信了。
上官敬的死他無從辯駁,只是這個心結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開的,來日方長總會有解開的那一天,只要她還一直在他身邊。
“皇上,我父親真的是卞嬪的人殺的嗎?”鳳婧衣道。
夏候徹劍眉微皺,“怎麼了?”
“嬪妾只是在想,那天卞嬪的人已經困住了,父親卻還是遇害了,兇手是誰?”鳳婧衣秀眉輕擰,望了望他說道。
夏候徹想了想,說道,“那天孫平去找你,襲擊你們的那兩個神秘黑衣人,那天並沒有在宗人府出現,朕在想是不是她們做的。”
“她們如果是卞嬪的人,昨天卞嬪行刑的時候,那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那天那兩個人似乎並不是要我性命,只是為了阻止我跟孫公公匯合回宮,只怕這其中不僅是卞嬪的人,還有別的人也在推波助瀾。”鳳婧衣深深吸了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夏候徹嘆了嘆氣,擁著她靠在自己懷中,吻著她的頭頂,道,“朕會好好查清楚的。”
“嬪妾知道,皇上也是想保護父親的,否則當天晚上就不會在那裡了”她幽幽嘆道。
邵家和傅家的暗中手腳他不是不知道,傅錦凰你們既然趟了這渾水,又豈能容得了你們全身而退。
“最近皇后那裡你不必再去請安了,安心留在凌波殿養傷,你父親被害之事,朕會查清楚的。”夏候徹輕撫著她的背脊安撫道。
鳳婧衣靠在他懷中輕輕地點了點頭,沉吟了許久,探手抱住他的腰際道,“皇上,嬪妾只有你了。”
“說什麼傻話。”夏候徹輕拍著她的後背,緩緩說道,“將來,你還會有我們的兒子女兒,等你老了還有孫子孫女”
她失笑出聲,仰頭望了望他,“兒子女兒都還沒有,你倒想到孫子輩了。”
夏候徹薄唇勾起,低頭落下一吻,道,“都會有的。”
“嗯。”鳳婧衣笑著靠在他懷中,望著香案上白玉瓷壇,眼底卻是千里冰封的寒涼。
她想,她是時候需要一個孩子了,一個讓這宮裡所有人都寢食難安的孩子。
“皇極殿還壓了一堆摺子,朕該回去了,晚些再過來看你。”夏候徹扶著她從屏風後出來,一邊扶著她上床躺下,一邊道,“雖然才剛入秋,這幾日也別出去吹風了,傷口沒好也千萬別沾著水了。”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她乖順地躺下,含笑說道。
夏候徹傾身吻了吻她額頭,起身道,“朕回去了,有事讓人去皇極殿通知朕。”
“嗯。”她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送了帷帳,嘴角的笑緩緩勾成了清冷的弧度。
沁芳帶著宮人送走聖駕,端著湯藥掀帳進來,道,“南唐長公主被處刑的訊息,已經昭告天下,訊息早晚也會傳到北漢,主子要不要設法通知上官將軍一聲。”
鳳婧衣接過藥碗,拿著湯匙攪了沈,淡聲道,“不必了。”金陵那邊,青湮他們總會想法告知真相,可北漢那邊誰又會告訴那個人。
“主子,奴婢是怕上官將軍心急之下做出什麼衝動的事,到時候”沁芳有些擔心地道,即便如今上官邑已經身為北漢太子,但也相信那份情意從來沒有因為身份的轉變而有所改變。
“如今大夏與北漢所有關卡都閉塞,我能有什麼辦法通知他,就算知道了想信只要他再打聽,應該知道事情真假,我們不必再多此一舉。”鳳婧衣說罷,低眉將藥一飲而盡。
沁芳抿唇沉默,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