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宮裝的卞美人正撫著琴,時不時抬頭望一眼作畫的人,目光溫柔含笑。
夏候徹抬眼望了望她,卞美人止了琴聲提裙起身走近,挽著他的左臂倚在他的身上一同瞧著畫,好一副美麗的畫面。
鳳婧衣靜靜瞧著,勾唇笑了笑,看來他也不是隻對著自己才這樣,對著誰都是一樣可以的,可是這要的畫面,總看著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來。
孫平帶著宮人在花蔭下站著,怕擾了亭中兩人清淨,只能遠遠地伺候著,一抬頭瞧見海棠花林子裡有人影,便帶了宮人悄悄過去。
“鈺容華娘娘?是有事來見皇上的嗎?”
鳳婧衣抿唇僵硬地笑了笑,道,“沒事,只是路過而已。”
孫平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現下皇上和卞美人正在亭子裡,這讓她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的。
“孫公公回去伺候著吧,我們這就回去了。”鳳婧衣道。
說罷,逃也似是轉身快步走了。
孫平站在原地,長長地嘆了嘆氣,一轉身便瞧見亭子里人也正瞧著這邊。
“孫公公,怎麼辦?”宮人瞧見皇帝沉下了臉,擔憂道。
“慌什麼。”孫平說了,自己去了亭子裡。
夏候徹繼續垂首作著畫,漫不經心問道,“剛才誰在那裡?”
“回皇上,是鈺容華娘娘。”孫平說著,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神色變化。
夏候徹筆鋒微頓,畫上暈開了一灘墨跡,好好一幅畫便添了毀了。
“她來做什麼?”
“好像是來找皇上有事的,奴才問了,她又急匆匆地走了,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孫平道。
這話,自然是一半真一半假的。
雖然現下皇上看似是寵著卞美人,可又哪裡以前對鈺容華那般,可見還是放不下的。
夏候徹擱下畫筆,也沒有再作畫的興致了,道,“時辰不早了,朕回皇極殿了,玉兒你自己回妙音閣吧。”
卞玉兒也沒有多問什麼,規規矩矩行了禮,道,“是,皇上。”
夏候徹負手離開了亭子,孫平帶著宮人小心翼翼跟了上去,試探著說道,“鈺容華興許真的是有事找皇上的,皇上不用去看看嗎?”
“朕說了不想再看到她,還看什麼?”夏候徹冷聲道。
孫平抿了抿唇,又道,“皇上,奴才不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夏候徹扭頭瞪了他一眼,“說!”
“皇上那日是不是誤會了鈺容華娘娘什麼,娘娘說恨皇上,更恨自個兒,更恨自個兒什麼,皇上難道看不明白嗎?”孫平小心翼翼地瞧著他面色,低聲說道。
☆、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愁2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也曾私下裡問過沁芳,雖不能說全都瞭解,但也是知道個七八分的。
只是皇上一直都在氣頭上,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等到了恰當的時機才把這話給他說明了,今日鈺容華主動過來了,不也正應證了他的猜測。
孫平瞧著夏候徹似是在思量他說的話,又道,“依奴才,容華娘娘說得恨自個兒,是恨自個兒明明該恨您,卻又朝夕相處動了心喜歡您,才讓她這般愛恨兩難,最後起了自我了結的心思。”
夏候徹沒有說話,只是薄唇抿得緊緊的,對於他的話半信半疑的樣子。
只要一想到一直以來,藏在她心裡的那個人是上官邑,一想到她對著自己是別有目的的逢場作戲,甚至都還在床上藏了兵刃,幾次三番欲要為那人殺了他報仇,他就如刺在心。
他不想再見她,也不想再信她了。
即便,這一時之間他還放不下她,忘不了她,但同樣的錯誤,他不願再去犯第二次了。
孫平見他似有所動,又道,“奴才方才見到鈺容華娘娘,看到你和卞美人亭子裡就慌忙走了,眼睛紅紅的都要哭了,皇上你也是知道的,娘娘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實在難過,又何曾哭過呢。”
夏候徹似是隨想到了她之前幾番哭著落淚的樣子,一時間心煩意亂地皺起了眉頭。
“奴才說句不當說的,這去的就讓它過去,那上官邑橫豎不過是一個死人了,皇上何必跟個死人較勁呢,重要的是娘娘如今心裡有皇上,不是嗎?”孫平緊跟著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勸道。
自那日凌波殿出了事,皇極殿上下天天都緊張兮兮地,生怕一個不順心惹到龍顏震怒,便是這卞美人進了宮,也沒變多少了。
這問題顯然還是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