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七歲的時候,皇兄找到了這裡,大約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夏候徹說到那個已故的皇兄,面上現出了幾分笑意,“皇家和宗室子弟四五歲便要開始習文學武了,而我至七歲都不曾認得一個字,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那日皇兄到這裡,他為了我取了名字,第一次有人教會了我寫下自己的名字,也就從那一天開始,他每天從國子監下了學就會過來,從教我識字到將自己所學也教與我,常常會偷偷帶了書過來送給我,我才漸漸覺得在這裡的日子也沒有那麼的單調漫長。”
鳳婧衣抿了抿唇,大約也就因此,大皇死在了南唐,他才會那樣恨她和上官邑。
可就算再回到那時候,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她也會做出樣的選擇。
“後來,皇兄向父皇求情,讓我能夠出來了,雖然我還不能離開長春宮,但對我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夏候徹說到此處,眉眼都盡染笑意,繼續說道,“他也常會帶蘭軒過來,那時候蘭軒並不像現在這樣,除了啞巴嬤嬤,他們兩個是這宮裡僅有的待我好的人。”
鳳婧衣默然無言。
她想,大皇子和靳蘭軒對於夏候徹,便也如上官邑之於她的意義吧。
那是照亮自己黑暗艱難歲月的陽光,是誰也無法替代和抹殺的記憶,所以在那兩個人因為南唐一個死,一個受盡磨難之後,他對南唐和她這個兇手才那般恨之入骨。
可是怎麼辦,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有他放不下的恨,她也有她必須堅持的理由,誰也無法退讓。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夏候徹笑了笑,坦言道,“沒什麼原因,只是想告訴你而已。”
這段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及的年少歲月,他向她訴說了,只是希望她更解他的過去,他的一切。
“我想出去看看。”鳳婧衣道。
這間屋子,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難受和壓抑。
夏候徹起身提了燈籠,牽了她出去在安靜的長春宮裡漫步走著,“都不說話了,在想什麼?”
鳳婧衣回過神來,隨口道,“嗯,我在想你現在不家多喜歡蘭妃娘娘。”
夏候徹笑了笑,鬆開她的手攬住她的肩,道,“說實話,若是沒有你,我會待她好。”
原本,不管靳蘭軒變成什麼樣,他於情於理都該照顧著她,可偏偏出現了這麼一個上官素
“如果沒有我,你兩說不定就再續前緣了呢,不會後悔嗎?”鳳婧衣一邊走,一邊問道。
“我現在上哪兒後悔去?”夏候徹笑語道。
鳳婧衣淡笑,沒有言語。
不過,他總有一天會後悔,這樣將一個自己一心想要殺之後快的仇人留在身邊。
可一想到那一天,她也不由驚出一冷汗來。
她不敢去想那一天會是什麼樣子,可那一天終究會來。
在長春宮待了一個時辰,兩人回到皇極殿夜已經深了,沁芳煎好了藥等著她,一進門便送了過來要她喝下。
夏候徹讓孫平將書房的摺子搬到了暖閣,他忙著看摺子,許是因為忙碌了一下午,坐在邊上的女人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最後頭擱在他肩頭便直接睡過去了。
他哭笑不得地擱下硃筆,將人從榻上抱進了內室床上放著,給她脫了外袍蓋好被才回到榻邊繼續處理堆了一桌子的摺子。
孫平幾回過來添了茶,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時辰不早了,再有兩個多時辰就要天亮早朝了,您還是歇會兒吧。”
夏候徹抿唇點了點頭,批完手中的摺子便擱下了硃筆,道,“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孫平應了應聲,讓人放下了帷帳方才退了出去掩上/門。
夏候徹起身回了內室就寢,疲憊不堪一躺下便很快睡熟了。
大約是睡得早,還未到孫平過來提醒的時辰,鳳婧衣便已經睜開眼睛醒了,抬頭望了望邊上還沉睡的人,伸手撫了撫微皺著重冷峻劍眉。
夏候徹睡覺淺,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在她臉上吻了吻,低聲道,“醒了?”
她吻上他的薄唇,無聲回答了他的話。
夏候徹一手輕按著她的後腦,閉著眼睛加深了纏綿的親吻,壓抑了兩天的邪火也漸漸燃了起來,一邊吻著一邊便摸索著剝去她身上的衣服。
鳳婧衣也同時伸手探進了他的衣領,遊移在溫熱的胸膛,夏候徹被刺激地一震,一邊吻著她,一邊拉著她的手放到自己衣帶處,喘息粗重地道,“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