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等我重新為你打下南唐的江山,到時候我們還在金陵成婚,好不好?”蕭昱道。
“好。”她含淚點頭。
可是,誰也不曾料到,當所有的人和事又回到起點,有些東西卻在歲月的流轉中再也回不去了。
兩人在未央宮的玉階上坐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之時崔英過來提醒道,“太子殿下,該起程去榕城了。”
蕭昱低頭望了望靠在自己懷中睡著的女子,躬身將人抱起送回了偏殿暖閣,小心放到床上掖上了被子,傾身吻了吻她額頭輕語道,“等我回來。”
然而,他出去剛剛關上了門,床上的人卻已經睜開了眼睛。
鳳婧衣聽到外面侍衛的響動,聽到下令說走的時候一下從床上起來奔到了門邊,手撫到了門邊卻強咬牙忍下了衝出去見他的衝動。
她這一去,他一定會察覺到什麼,只怕是再也走不了了。
她只能站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著他帶著人一步一步離開了未央宮,再也看不到人影。
北漢王很謹慎並沒有當天送她走,果真到夜裡的時候隨蕭昱出宮的一名侍衛又折回了宮中,說是太子殿下有重要的公文落在宮裡了。
崔英去給他取了,他卻又問,“太子殿下問,昨晚姑娘在外面坐了一夜,有沒有著了風寒。”
正說著,鳳婧衣從偏殿過來了,崔英笑著道,“你看,人這不是好好的嗎?”
那侍衛望了望進門的人,這才帶著公文離開了。
回來取東西是假,是蕭昱心中放心不下,差人回來打探她是否還在宮中才是真的。
“姑娘,要用晚膳嗎?”鳳婧衣搖了搖頭,在院子裡站了許久又回到了偏殿暖閣,想要留書卻半晌也不知該落筆寫些什麼。
直到天快亮了,方才提筆寫下了要說的話,裝進信封自己拿到了未央宮正殿的書案放著,心想他回來應該能看到了。
一個人用了早膳,北漢王的人過來,還是那個年邁的太監,“長公主,陛下的馬車在宮門口等著了。”
鳳婧衣望了望空蕩蕩的未央宮,深深吸了口氣跟著他離開,到了宮門上了北漢王的馬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她又一次來到敏惠孝昭皇貴妃的陵墓。
“跟朕進去吧。”北漢王拄著拐仗,先行進了墓室。
兩個人到了地宮的玉棺前,北漢王凝望著棺內的人默然站了許久,背影滿是蕭索。
“雲蘿,朕的苦心,你該明白的。”
鳳婧衣望著數丈之外,有些沒料到北漢皇室的靈物會是葬在了敏惠孝昭皇貴妃的墓中。
半晌,北漢王出聲道,“鳳婧衣,你跪下。”
鳳婧衣聞言沒有多問,提起衣襬跪在了冰冷的墓室裡。
“朕要你對著昱兒的母親發誓,將來無論發生什麼樣的變故,你也不得做出有害蕭昱之事,如違此誓,生不得善始善終,死不得魂魄安寧。”北漢王一字一頓地沉聲道。
有些人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明白,他這個局外已經看出端倪。
“敏惠孝昭皇貴妃娘娘,鳳婧衣對您立誓,將來無論發生任何變故,也不得做出有害蕭昱之事,如違此誓,生不善終,死不安寧。”她一字一句決然道。
北漢王斂目,嘆道,“你過來吧。”
鳳婧衣聞聲起身走到了玉棺邊上,一語不發地站著。
北漢王彎腰握住棺內人的手,從交握的手心裡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寶石,而棺內原本栩栩如生的人失去了靈物冰魄,傾刻之間便化為一具枯骨了。
北漢王痛苦地斂目,伸手將東西遞到她面前,顫抖著聲音道,“你出去吧,有人會送你從白玉關離開。”
鳳婧衣接過冰魄收起,望著他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快步沿著梯子出了陵墓。
陵外已有便裝的侍衛牽著馬等著,見她出來便道,“長公主,請。”
自北漢皇陵離開,沿著城外的河岸策馬而行,她彷彿聽到了河面上還回蕩著的聲音。
我!要!娶!阿!婧!為!妻!
我!要!娶!阿!婧!為!妻!
一遍又一遍,每一聲都是揪心的痛。
北漢王在皇陵待了一整天,出來的時候人已經禁不住的陣陣咳嗽,出了敏惠孝昭皇貴妃陵墓,通知人落下了厚重的隔世石。
一石隔世,這座皇陵便真的永遠關閉,再也沒有人能進去了。
這是他一生最珍愛的女人,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