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笑著跟進去。
繞過重重青紗的遮掩,來到床榻前時,只見少昊已經穿戴整齊一身靛青色的朝服,廣袖長裾,玉旒朱纓,寬大的硬領子在肩膀處向上彎彎翹起,衣襬上金絲銀線繡著百鳥的圖案。
他的面容還是一樣的憔悴,估計是真的打不起什麼精神來了。
露在外面的脖頸上也沒有小草莓神馬的唐小棠不禁懷疑地看向囚牛。
囚牛滿臉通紅,配上那張硬漢的臉,實在是搞笑。他抓狂地叫囂:“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昨晚打地鋪睡的,現在腰還疼呢,”對面唐小棠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徹底無語了,“算了解釋不清楚,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唐小棠笑得滿地打滾,顓頊上前去握住少昊的手,片刻後,少昊微笑著道:“你安排就是。”
顓頊點點頭,朝殿外道:“傳飯。”門口的侍衛跑著去了,他又對囚牛說:“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囚牛連忙搶著答應,昨晚顓頊毫不疑心地留他和少昊獨處,這份信任和恩情令他十分感動,“只要我能做到,就是死也沒問題。”
顓頊對著他明顯不如對著唐小棠友好,大概也有同性相斥的原因在裡頭,表情十分淡漠:“你言重了,只是想請你今晚代叔父奏樂而已,過去都是我在做這事,你既然來了,就交給你了。”
囚牛一愣,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緊張,竟然結巴起來:“我、我不行,我我從沒演奏過朝樂。”
“就奏你每天在下面吹的那個就行。”
囚牛又是一愣,唐小棠卻心花怒放地歡呼起來:“哦哦我懂了,這樣一來就是昭告大澤子民,囚牛兄成功登堂入室了?恭喜恭喜啊。”顓頊但笑不語,囚牛馬上答應:“知道了!我一定會做好的!”眉梢眼角處處喜不自禁,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上去了。
為了方便前來幫忙的附近幾座山頭的山神出入,金天神樹的封印是頭天黃昏時分就解除了的,但真正的朝拜卻是要等十五這天過午才開始,於是寢殿內的四人還有空坐在一起悠哉地吃個午飯。
少昊貴為五帝之首,吃一頓飯雖不奢華,但也十分豐盛,唐小棠來自少數民族地區,對那些什麼涼拌青苔油炸蜂蛹什麼的十分適應,最喜歡的當然要數醬爆蟮段,可惜放得略遠,在少昊的跟前,想必是顓頊的安排,少昊喜歡吃的就放他跟前,方便囚牛餵飯。
對,餵飯!少昊什麼也看不到,更聞不到,囚牛自己不吃,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遇到魚肉就小心地用筷子剃了刺,豆腐戳成小塊兒,小瓷勺滿滿一勺,有菜有飯,少昊睜著一雙無神的眼張開嘴,他就小心翼翼地喂進去。
唐小棠看得又心酸又嫉妒,暗想什麼時候老師也能給自己喂個飯算了還是別太指望,不要自己喂他就不錯了。
等把少昊餵飽了,囚牛才端起自己的碗稀哩呼嚕地吃,吃了一會兒見對面顓頊不快地皺皺眉,又有點尷尬,放慢了速度,也不出聲了,顓頊反而又說:“叔父不會嫌棄你就行,不用看我臉色。”囚牛以筷子尾端戳了戳頭皮,不好意思地埋下頭去繼續吃。
唐小棠早早就吃飽放下了碗筷,一雙眼轉來轉去,不住地來回看桌上這三個男人。正對面的少昊生活不能自理,也就極少動作,只安安靜靜地坐著,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囚牛餓了一上午,這會兒簡直是胡吃海喝,吃兩口,偷看身旁一眼,好像生怕他會突然出個什麼狀況,十分警惕。
而坐在自己右手邊的顓頊,表情卻十分地耐人尋味,看著少昊的時候充滿憂慮,偶爾瞥一眼囚牛,嘴角又無意識地往下撇,倒也不像是嫌棄他什麼的,更像是有點嫉妒。
嫉妒什麼呢?難不成是嫉妒他對少昊的好?唐小棠被自己的念頭給嚇一跳,不敢再想下去。
吃過午飯又歇了一會兒,就要正式開始每月一次的朝拜了,顓頊捧著琴,囚牛攙扶著少昊,唐小棠無事可做,揹著手跟在後頭,見他們朝大廳深處走去,差點也跟過去,小悅及時出現,將她拉住。
“別去,人多了會惹來懷疑。”小悅將唐小棠拉到一旁的賓客席,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唐小棠心想也是,就挨著她坐了。
臺階高處的寶座上,少昊坐定,囚牛則繞到後方席地而坐,顓頊彎下腰對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囚牛點點頭,顓頊就轉而去將層層紗帳放下,遮擋住了過多的視線,這才宣佈朝拜開始。
囚牛與少昊背靠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雙手按在琴絃上,開始演奏自己反覆演奏了三千年的樂曲,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