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在乎啊!難道我一輩子都困在過去那些愚蠢的事情裡頭你就高興了嗎?”
扶香無言以對,只能捂著臉嚶嚶哭泣。
“那個我說我可以說嗎?”唐小棠見他們之間似乎暫告一段落了,就提著噴壺走過去,“我覺得放下過去,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也挺好的,真的,難過的事哪裡是說忘就能忘掉的,但只要放開了就好了,背得越少,走得越遠不是嗎?”
朱槿像得了救兵一樣鬆了口氣,點頭道:“沒錯,以前的事我當然不可能忘了,但那種痛苦那些恨,我都已經拋開了,你要是不出現,我可能再也不會想起它們。”
裝,就可著勁兒地裝吧,唐小棠鄙夷地橫了一眼過去,也不知道是誰一提到某個名字就翻臉,還幾次憂鬱得睡不著覺,黑眼圈跟熊貓似的。
但這顯然不是拆臺的時候,於是她很狗腿地拍馬屁:“就是就是,老師心胸可豁達了,上回霸下君把我們的苗圃給毀了,老師也只是一腳把他踹出鼻血來而已、哎呀!”冷不防耳根子被狠狠擰住,痛得鬼哭狼嚎。
“淨會胡說八道!”朱槿咬牙切齒地把她拎著甩到身後,轉回頭見扶香欲言又止,立即搶先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當初你年幼不懂事,做了傻事犯了錯,我作為師父也有責任,不會記恨你的,你還是趕緊去地府報道,洗去一身罪孽後,下輩子投一戶好人家,嫁個好男人,別再機關算盡地活著了,太累。”
唐小棠又冒出頭來補充:“對啊對啊,等你轉世以後長大了,還可以再回來找我們玩嗚啊老師我錯了我閉嘴什麼都不說了!”眼看那鉗子一樣的手指就要來擰嘴,她忙不迭地捂著嘴跑了。
在朱槿的目光追隨著唐小棠的背影飄開的短短一瞬,扶香滿是淚痕的臉上一抹狡詐的神色晃然而過,眼神也在那一瞬間暴露出刺骨的寒意。
果真如師姐所言,這個小師妹單純得近乎痴傻,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自己昨天還差點就要佔據了她的身體,一覺醒來,竟又跟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又蹦又跳地來和自己說話。
要是個聰明漂亮的勾走了師父的心也就罷了,怎的卻是個其貌不揚、又有些呆笨的小丫頭片子?
這樣一個普通得簡直一無是處的人類小丫頭,卻得到朱槿的另眼相看,這對容可傾城、智可敵國的她來說,不啻一種侮辱。她怎麼配和自己擺在一個高度上,師父怎麼會喜歡上她?
唐小棠給苗圃挨個兒澆過水以後,又回到他們身邊,想了想,問:“師姐還不走,那要吃早飯嗎?我去買?”
朱槿卻已經耐性全無,勾著她的肩膀就往一旁拖:“肉體都沒了還吃個屁,不用管她,讓她一個人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會走了。”然後不由分說地,硬是把人拽出了封印。
人一走空,扶香臉上虛偽的悔意立刻褪了個乾淨,睫毛上灰色的淚珠甚至還沒擦去,冷笑聲就已經從鼻腔中哼出。
“就憑你,也想奪走屬於我的東西,哼哼簡直是痴心妄想。”她輕蔑地自言自語了幾句,來到泉眼邊,對著那清澈的水面整理髮髻。
泉水清澈見底,扶香照了沒一會兒就發現水底有東西,於是挽起袖子將一手探進去,撈了撈,摸到一顆冰涼圓潤的球體,撈上來一看,竟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水一般透明的材質,中間還有一條牙籤那麼細的金龍在遊動。
扶香頓時兩眼放光:“海龍珠?沒想到這地方竟有這麼好的寶貝!”正想把它揣進懷裡,忽然想起自己一旦離開了封印,連這虛無的形體也保不住,哪裡還能帶走任何東西,不由一陣懊惱,握著海龍珠不捨得放手。
“你最好不要打歪主意。”
本應無人的封印中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說話聲,扶香嚇得手一哆嗦,海龍珠滾落回了泉眼中。
她又驚又疑,瞪著一雙美眸四下張望:“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聲音卻從腳邊再次發了出來:“我不屑於掩藏,一直就在這裡,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扶香連忙低頭一看,泉眼邊竟是扔著一副青銅色的羅盤,正發出幽幽的光。
“仙器?”她再次露出喜色,正要彎腰將司南拾起,就聽他冷冷道:“現在馬上離開還來得及,否則我只要把你揹著他們時候露出的醜態一抖落,看你還能演到何時。”
扶香立刻住了手,蹙眉盯著它,心裡轉過無數個念頭,最後柔柔一笑:“你若真心想揭穿我,早就揭穿了,還會提醒我麼?”
司南不緊不慢地道:“物似其主,小棠習慣先禮後兵,我自然也就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