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部分(3 / 4)

是天聖朝的第一位首相,馮拯。

馮拯的官場生涯裡找不出什麼特殊出彩的地方,唯一能讓人記住的就是他是寇準的敵人。而他之所以被寇準厭惡,也正是他攀上帝國首相的原因所在。

他做作而陰險。這在他臨死前達到了一個爐火純青的高度,把劉娥都騙了。

先說做作,宋史中官方記載,他“氣貌嚴重”,也就是說莊嚴加凝重,連太監們看了都頭暈。比如說,皇帝有聖旨傳達到政事堂,如果是別人當班,那麼至少有茶水有座位,不管怎樣這是天使。可馮拯不行,甭管哪位大太監,來了面朝南站著宣旨,讀完了馬上走人,別說茶,連個座兒都沒有。這樣一來,皇帝馬上就知道了他不畏權貴,不怕內臣,是個硬骨頭漢子。

再說對同僚,無論誰跟他辦事,得分場合分時間得分清楚自己是忠還是奸,要不然肯定灰頭土臉。往遠裡看,以趙恆拜神時期的五鬼之一林特為例,就栽了個大跟頭。那時林特是工部尚書,官是相當大,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親自去他家,想就一些朝廷公務私下裡聊聊,可就是見不著人。事後林特想了想,原來自己是錯了,公事哪有私辦的道理?這不是自己找罵嗎?

沒辦法了,只好公事公辦,大白天的去政事堂。但馮拯還是不見,並且當場派人傳話:“公事何不自達朝廷?”——有話去找皇上說,你小子的心思我都知道,不外乎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瞬間林特滿面羞慚,迅速離去,而仁人志士們的眼眶都溫潤了,這是個多麼正直、多麼凜然的忠臣啊!

再往近裡看,錢惟演因為是皇親而被調出京城是誰幹的呢?也是馮拯,當太后的權勢正在壯大中,都能這樣據理力爭,真是一位忠臣加諍臣啊。於是他在太后還有小皇帝的心目中,形象也加倍地鮮明可愛了起來。

不過可惜的是,他的身體不爭氣,病倒了,重到沒法上朝,只好辭職去當武勝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兼侍中、判河南府。這樣一位好同志病倒了,領導們決定派專人去探望慰問一下,結果探望人員據實回報,把太后都感動得哭了。

因為堂堂的大宋首相,家裡窮得既儉且陋,病得躺在床上,連鋪蓋都是百姓級別的劉娥立即撥白金五千兩、錦緞做的臥具、屏風等物送去,要他安心養病,等好了朝廷必將重用!

但這一切都是假的,馮拯平時的生活嘛,那是寇準的級別,按宋史官方的記載是“拯平居自奉侈靡”,什麼“儉陋”、“被服甚質”,完全都是假象,是他特意佈置用來騙人的!

這就是馮拯,之前所有的舉動在一件事裡都曝了光,再聯想一下趙恆過澶州北橋時他的表現,還有他幫助劉娥扳倒丁謂,有幾分是王曾式的忠心,又有幾分是出於憎恨和報復的快感?此人外君子而內小人的嘴臉就呼之欲出了。

馮拯,字道濟,公元1023年,宋天聖元年九月因病罷相,一個月後去世,贈太師、中書令,諡文懿,臨死撈的一票還是很肥,和與他同月而死的另一個人比起來,堪稱官場成功的真正典範,獲得終生享受成就獎。

但是另外死的那個人,才被世人千年傳唱,萬古流芳,成為傳說中的神話,宋朝文臣的頂峰象徵。

公元1023年,宋天聖元年閏九月初七日,寇準死於雷州貶所,終年62歲。此時距離他考中進士,踏入仕途已經過去了43年;距離他獨力承擔,為趙恆爭來儲君位置,已經過去了29年;距離澶淵之盟,更已經是19年前的事了。

一生的光輝都已成為過去,塵封在了歷史的長河裡,更被太平年間的君臣們所遺忘,或許對他們來說,真正有意義的數字是這個吧——此時距離寇準被遠貶雷州,才過去了一年零七個月。

讓一位花甲老人、三朝功臣遠涉江海,發配萬里之外,這是不是一種謀殺呢?不錯,目的達到了,而且一切的責任都可以推給奸臣丁謂。尤其是所選的地點之遠,更是丁謂的刻毒心腸發作,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劉娥就沒有干係了嗎?不管當時丁謂有多囂張,只要她稍微反對一下,那麼像李迪被貶的衡州的尺度是不是也有商量?

可是寇準沒有這個待遇,他的性格決定了他有什麼樣的敵人,同時鑄就他獨特的命運。“生當盡歡,死要無憾”,就算被陷害,都痛快淋漓,置之死地!回首一年多前,寇準從道州趕赴雷州,道路艱險,沿途州縣的官員百姓們給他準備了竹輿,要一路抬他,送到貶所。

但寇準拒絕了,我是罪人,有一匹馬就很好了。就這樣,史書記載他騎馬南行,日行百里,左右人等無不垂淚,公道自在人心,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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