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丁謂應該感覺滿足並且安全了,但是千真萬確的,當時開封城裡所有的宋朝高官們都沒有想到,這仍然只是個開始!
貶官制照發,由官方派出使者送往雷州、鄆州,送交寇準、李迪本人。只是在使者的行囊裡多了些東西,那是丁謂的私人禮物,卻蓋上宋朝官方的印跡。這就是丁謂的風格,你得罪他,或者他得罪你,都只有一個結果。
你死,他活。
開封使者離京城,宋皇旨意要殺人。一看這兩位分別趕赴道州、鄆州的使者的行囊裝扮,開封城裡稍有慈悲之心的人都不禁惻然下淚。
寇準和李迪就要死了,而且是身首異處,死無全屍因為在這兩位使者的坐騎上以錦囊各包著一柄長劍,任誰都知道,那是去賜人一死的朝典。
君王賜,不可辭,做臣子的人除了死路一條,再無選擇。
就這樣,道州城裡終於迎來了寇準的凶信。只見這位使者直奔府衙,一路之上面無表情,長劍半露,州兵衙役都嚇呆了,甚至忘了替他通稟。
該使者直入府衙,發現道州府衙里正在歡歌宴飲。酒香撲鼻,歌聲繞梁,寇準的標準生活仍然在道州繼續。這很好,要的就是這個強烈的逆差,該使者很有謀略,他轉身出門,先進了驛館,然後才派人通知皇命已經進城。一瞬間就把所有的歡樂都凍結。
道州官吏們立即趕了過來,誠惶誠恐,靜聽吩咐,可這位使者一來不見,二來不答。按理說這樣府吏們根本就不用等了,可以回去繼續喝酒。但誰敢呢?使者的冷臉,還有詔書與長劍都意味著什麼,開封人懂,道州人也懂!
可寇準不懂,前首相仍然坐在府衙裡,喝酒聽歌,無動於衷。這是自信,更是招數,這時寇準的表現完全有別於稍後的李迪以及數十年以後的蘇軾,他的鎮靜擊破了丁謂的預謀,以及這個使者的招數。
相持了好一會兒,寇準才派人去傳話:“如果朝廷要賜死寇準,請把詔書拿來我看。”
直到這時,該使者才不得已把詔書開啟,當眾宣讀。籲―――一身的冷汗啊,原來只是貶官制,那把劍嘛,看來或許只是該使者走長途時的自衛武器,根本一字未提寇準哈哈一笑,脫掉剛剛借穿的一件官袍,招呼賓朋再次入座,我們接著喝!
明日天涯遠,有酒今朝樂。雷州,那真是千山萬水之外,海天相接之處了,我寇準可能再無回日,但生當盡歡,死要無憾,這一生,過得值了!
這是寇準,是不是覺得他也沒什麼兇險的呢?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毒酒和設計,沒怎麼為難他嘛。但只要再看一下李迪的遭遇,就知道寇準當時面臨著怎樣的局面。
在鄆州,使者的表現和道州的一樣,李迪卻萬念俱灰,他在接旨之前就選擇了自殺。結果被他的兒子救下來沒死成,接著的遭遇就更慘。他被剝奪了自由,關了起來。如果有來探望他的親朋部屬,那位使者也不攔著,只是當面一一記下各人的名字。如果有誰送來了吃的,就擺在那裡任它黴爛,李迪半口都別想吃到。
一切都合理合法,自殺是你自己搞的,探病的我也沒攔著,任誰也說不出個不字。就這樣,李迪都快餓死了,他兒子都不敢出頭,結果終於有一個賓客忍無可忍地跳了出來。此人名叫鄭餘,是個硬漢,開場就把天窗挑開了,跟這位殺人的天使說說亮話。
咱們明說了吧,你就是在討好丁謂,想害死我的主公。現在你聽好,我鄭餘不怕死,你要是弄死了我的主公,我就要你死!
直到這時,該使者才宣讀了詔書,李迪才得以到衡州去上任,繼續當他的官。
回顧整個過程,堪稱殺人不見血,並且連責任都不負。如果丁謂真的得逞了,有一天他和兩位老前輩在陰世裡相見,想必他都會笑得哈哈的。拜託你們真好玩,俺只是稍微地暗示了一下,就都急吼吼地去死了怎樣,很爽很服氣是吧?
但是卻一點都不能嘲笑李迪的“自動自覺”。第一,他應該不是怕。怕就不會去自殺。頂多只是不願被砍頭,想留個全屍罷了;第二,要想知道為什麼一把裹在錦囊裡的長劍就能有這樣的威力,那麼請參看趙光義執政初期的“李飛雄事件”。一個冒名頂替的騙子,連個詔書都沒有,就能把宋朝邊防重地的全體官員都拿下,差點一起砍頭咔嚓,試問李迪的反應是不是很正常呢?
再問寇準的膽魄是不是很超人?
訊息傳進了開封,人們這才恍然大悟,都長出了一口氣,接著望向丁謂的目光就更加的複雜。這時有位仁兄(史書沒提是誰)實在沒忍住對丁謂說:“丁公,要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