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手起一刀,非常可惜,只砍到了耶律休哥的胳臂,但是這條胳臂差點就斷了。耶律休哥突然重傷,據記載,這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逃跑。他成功了,但是這時李繼隆派來的護糧軍也被驚動了。宋朝大軍既動,耶律休哥又重傷逃跑,契丹人亂成一團,被追殺十餘里路,躺倒了一大片。
之後估計這一刀砍得耶律休哥非常爽,他對戰場的興致再也沒有那麼高了。從此之後,有好幾年的時間,遼國人對宋朝非常禮貌。
北宋和遼國之間的關係非常奇妙,它們要麼你死我活,要麼恩恩愛愛,而且歷史證明了還幾乎前腳後腳的一起倒黴。
像是同命鴛鴦,還是一對歡喜冤家?反正日子是相當歡快,一點都不寂寞。但是西北邊兒就不是這樣的硬朗乾脆了,從這時開始直到二三百年之後,只要與西夏沾了邊,就什麼事情都非常的微妙。你要處理,就必須得有卓越的頭腦,而且該頭腦還得正處於靈敏與經驗的巔峰狀態。
要不然,你就得有巔峰狀態的蒙古鐵騎的戰鬥力,才能把那邊的問題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這時候就是,看一下襬在宋朝君臣面前的難題。李繼遷反了,已經和遼國打成了一片,而遼國無論如何現在都騎在宋朝的脖子上那個為所欲為。怎麼辦?連帶著對李繼遷也聽之任之?
想說不,那好,你出兵?沒人;談話?不聽;或者也嫁過去一位宋朝的公主,和遼國的女孩兒在後宮競爭一把,曲線救國把李繼遷感化嘍?
真是開玩笑了,就算真的辦成了,那也是在助長李繼遷的氣焰,更把西夏慣出了毛病那麼就需要那個既卓越又靈敏還處於巔峰狀態的腦袋了。看看同樣絕望的局勢,在有些人的腦子裡會閃出怎樣的靈光,來個火中取栗,讓李繼遷和遼國一起吃鱉。
分析一下,李繼遷為什麼難以制伏?他並不很強,此前並非大宋超一流戰將的王侁,以幾千宋兵的力量就能讓他丟盔棄甲地跑路。而且這時他也沒什麼強大的號召力,西夏的原住民們有聽他的,也有當他的話一錢不值的。並且他幾次大敗,連老孃都保不住,跟隨他的人的命運就更加悽慘,所以,肯跟他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一句話,這人還沒成精,他之所以讓人頭疼,就因為他是塊癬——總是復發,沒完沒了。至於原因,只因為他是條地頭蛇。
如此而已。
那麼換個思維,一定要用我們自己的漢人去西夏滿沙漠地亂跑抓人嗎?所謂以毒攻毒,能不能找個更大的地頭蛇呢?要知道,就在這時的大宋,就有一位西夏的大哥級人物——李繼捧。
這個人當初只是不能壓制整個党項全族,可是針對於李繼遷,李繼捧的地位和號召力就是超級的。那好,把他的家眷都留在京城,超一流的待遇,再給他本人更高的待遇。在職稱上,與他先祖拓跋思恭拉平,“定難軍”恢復番號,他成為了坐鎮一方的節度使大人,而且像唐給拓跋思恭的特惠一樣,他被賜姓為“趙”,改名為趙保忠。
具體任務,就是回西夏,把不聽話的小弟搞定。
處方對症,效果馬上出現。宋端拱元年五月,也就是李繼隆在唐河痛擊遼軍那年的前幾個月,宋朝把前李繼捧現趙保忠先生派回到西夏支援邊疆工作,在年底十二月,趙先生就回旨報告,李繼遷投降了。
目的達到,別管真假(事實上邊疆上的事哪個朝代都別想較真),遼國的女婿向宋朝投降了,至少是一個重大的外交勝利。
訊息傳到大宋的朝堂之上,從皇帝到官員,所有人都看著那顆卓越不凡,但是已經白髮蒼蒼的腦袋,邊看邊搖頭嘆氣。唉,咋回事呢?都是人生下來的,可差距怎麼就這麼的大呢?
趙普,你這個老傢伙,都已經六十七歲了,就不能老得糊塗點?
但是沒辦法,趙普用自己生命最後的幾年時光,再次證明了他真的是天生異種。西夏的事算什麼?早在兩年前,雍熙北伐剛剛開始的五月份,宋軍正節節勝利,趙普就在鄧州上奏了著名的《諫雍熙北伐》奏疏,通常被叫做《班師疏》。在見利不見弊的時候,就警告皇帝發兵的時機不對,應該馬上撤軍,並且立即加強邊境警戒,小心契丹人的報復。
之後的事,印證了趙普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他幾乎百分之百地預測到了宋、遼之間戰爭的走向。
全天下的人都像回到了過去的歲數,他們重新想起了一個事實——這顆曾經為宋朝開天闢地的腦袋絕對不會出錯。就這樣,在雍熙四年的時候,焦頭爛額的趙光義把趙普再次召進了開封。兩人又一次見面了,回首前塵,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