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的硬度係數差得不是一點半點,可也不能就此肯定兩人的高下怎樣。凡事一利必有一弊。
比如王安石之剛強,硬則硬矣,小心飄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一味剛硬,沒法持久。而司馬光餘下的20%的妥協中含有一種難得的柔韌,讓他比王安石更加堅忍。
他註定了能比王安石能等,等到他翻身做主的那一天。
綜上所述,不是神宗從一開始就選擇了王安石,而是在機會均等的條件下,除王安石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迴避,逼得神宗想做事,只能選這個人。但就是這樣,王安石仍然沒法立即得到信任和權力。神宗不是個一般的人,這個20歲的青年,遠不是大家印象裡那個凡事急於求成,做事毛毛躁躁的毛頭小子,他謹慎得可怕。甚至可以說,變法之所以會有後來的結果,一大部分原因就在於他的“謹慎”。
他分兩步來了解王安石。一是親自對話,二是向大臣諮詢。
歷史裡留下了很多的對話,比如神宗問韓琦,王安石為何許人也?韓琦搖頭,讓他當個翰林學士綽綽有餘,進入宰執就萬萬不可。
神宗搖了搖頭,沒再問為什麼。其實知情的人都知道,這兩人有過節。韓琦在慶曆新政後被下放到揚州,王安石是他的手下。很多次大清早的,他發現王安石上班遲到,衣衫不整,連臉都沒洗。出於愛護,他某次和顏樂色(從容)地說,年青人,有空要多讀書,不要荒廢了光陰。
王安石什麼都沒說,默默退了出來。他清楚,韓琦是誤會了,以為他尋歡作樂,通宵達旦。但他不解釋,“韓公非知我者。”這是他當時留下來的話。
在之後,韓琦當然知道了王安石勤奮好學,想收為門下學生。按說兩人相差近20歲,隔了整一代人,以韓琦當年名滿天下,這是王安石的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