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見到兒子一面。
其間包括了他的生日那天,他的孝順兒子都沒來向他祝壽。
這是自有宋以來從未有過的醜聞,讓南宋國內的每一個人都不齒趙惇的忤逆。孝,乃漢民族的精神核心最重要的一個節點,無論誰與之相悖,都會被人所唾棄,哪怕他是皇帝。
皇帝呢,卻振振有詞。
這一年裡每次應該過宮探望的日子到了,他都會抬出太上皇說的那句話,說:“我的病沒好,不能,也不敢違背父命擅自探望”這樣的藉口反覆使用,在半年左右終於過期,臣民們都不信了,心裡也從最初的感動變成了厭惡。
皇帝不在乎,他始終縮在皇宮的深處不露面,面對質疑和鄙視,他的應對之道是把理由升級。那句話有效期既然過了,就扔掉好了。下半年他每次應去而不去時,都對外宣稱是得到了重華宮的命令,是太上皇命令他不必過宮問安。
這是即時性命令,是每次他都準備好了之後,才由重華宮臨時傳出的。所以,不是他不孝順,不看望老爹,而是老爹沒興致,不想見兒子。
看似拙劣的謊言,偏偏無數次之後也沒被拆穿。理由無他,仍然還是那個無解的癥結——面子。趙昚太好面子了,他怎麼能主動站出去向全世界拆穿自己兒子不孝的真實面目呢?
那樣,不僅是他兒子的恥辱,更是他的失敗。
養不教,父之過。他這樣一個一生追求高大全偉大形象的人,怎麼會教養出這樣一個混賬忤逆不知所謂的兒子?
那會讓金國的女真人都笑話的!
於是太上皇趙昚只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默默地接受了這種始料不及更無法理解的現實,用無聲來替兒子圓謊,把這事遮住了。
可是外界仍然漸漸地傳開了,他的兒子、南宋帝國的第三任皇帝——趙惇的精神出了問題,似乎是成了精神病啦。
這隻能怪趙惇的精神病症狀比較另類,屬於外露型的。如果他像北宋真宗末年、仁宗某一階段那樣,儘管有各種反常,但深藏不露徹底沉默不語,外人還是很難下定論的。可他總是在各個方面勇於表現自己是多麼反常。
小的事無數,首先成年累月醫生圍在左右隨時待命,時刻拿出救命的架勢,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常年垂危。
相比醫生,侍衛們更悲催。按說都常年垂危了,就安靜地躺著算了,侍衛們也可以輕鬆些,不必每天早早起床,到宮門外列隊等他。但趙惇偏不,他不請假,也就是說整個皇宮系統因為他的不請假而必須每天照常執行。
於是乎,每天黎明前侍衛們盛裝列隊全副鑾駕等待侍候皇帝上班,而日上三竿皇帝還不見影兒。他們繼續等,皇宮裡終於傳出命令。
陛下今天不爽,不上朝了不必長此以往,只需要連續六七次以上,誰都會脫口而出“有病”吧。這類事口口相傳,在臨安、江南大地上肆意傳播,皇帝的病態逐漸成了臣民們公開的笑談。
對此,太上皇趙昚痛心且無奈;李鳳娘卻無動於衷,她覺得這樣非常好。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任何事了。
趙宋帝國已經不能再阻止她了!
自趙惇祭壇發病以後,南宋“政事多決於後”。只是李鳳孃的執政水平實在拙劣,幾件事之後搞得她自己都興趣索然。心煩之後,她重新調整了工作方向。
李鳳娘開始全心全意地為孃家撈好處。
宋制遵循西漢初年劉邦所定的“非劉氏不封王”之制,嚴格控制外戚的勢力。開國以來,不能說完全杜絕外戚封王,但人次極少,並且基本上是在某外戚年高且病將死未死時才封,屬於提前追贈一類。李鳳娘打破了這一切。
李氏“三代封王”,連她的侄子都官拜節度使。她歸謁家廟時,推恩親屬二十六人,授使臣一百七十二人,門客都蔭補進宮。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覺得家廟門前不那麼恢宏,少了點什麼呢?嗯,崗哨少了點。李鳳娘下令增加防護侍衛。
人數比趙氏宗廟的還多!
回望皇帝本人,對這些卻彷彿樂在其中、樂此不疲。他玩得很開心,主要體現在兩件比較重要的事上。
第一件:宰相、皇帝兩不相見多半年。
這事兒的起因是一個人的職務調動。這人叫姜特立,趙惇某天心血來潮,突然間宣佈,他特別任命姜特立為浙東馬步軍副總管,並宣他入宮,賜錢兩千貫當行裝費。
這裡面透出了濃厚的親近味道。
這讓宰執大臣們非常不安。
姜特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