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正待再戳上幾針解氣,忽見貼身丫頭小菊急急從外頭跑了進來,口中直道:“小姐,小姐,你快去看看,家裡闖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進來!”歐陽雲倩一愣,脫口問道:“你說些甚麼呀,甚麼奇奇怪怪的人?他們是闖進來的?”在她心中,飛龍堂是何等威風八面,從未有人膽敢冒犯。小菊擦了把汗,結結巴巴道:“是了,都在前廳門口,不知他們是如何進來的。”歐陽雲倩冷哼一聲,抓起床頭掛著的雁翎刀,飛身而出,直奔前廳而去。
前廳院落已被燈火照得如同白晝,歐陽野揹負雙手站在廳前,冷冷看著面前來人。歐陽雲倩幾個起落,來到歐陽野身邊,喚了一聲:“爹爹。”歐陽野並未回頭,說道:“倩兒,你且退下。”歐陽雲倩只覺父親聲音較之以往大有不同,可到底是哪裡不同,一時也說不清楚,卻也不願退後,杏目一轉,卻突然看到七叔倒在廳前地上一動不動,周圍也橫七豎八倒了數個本堂弟子,失聲喊道:“爹!七叔他”歐陽野面色鐵青,冷冷道:“七叔已經死了,你休再多言!”歐陽雲倩不敢再多說,手扶雁翎刀,瞪向面前來人。
廳前只有十一個人,左面五個一身火紅,右面五個一身銀白,臉上清一色帶著青銅獸面,在燈火跳躍下,更顯猙獰。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不是這打扮怪異的十個人,而是站在這十個人前面的一個少女。
這少女長髮披肩,面上繫了一襲白紗,只露出一雙眼睛,在燈火下閃閃發亮。身著一襲白裙,肩頭玉臂盡皆露在外面。白若凝脂的左肩上,赫然有一支鮮紅的玫瑰,嬌豔細緻,就如同是真的一般,襯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更是說不出的美麗。左臂上束了一枚純金臂環,鏤刻成獸面圖案,金光閃閃,金帶束腰,背插長劍,腳下也同樣穿了一雙銀色軟靴,隱隱露出纖柔的小腿,晚風吹起,長裙飄逸,卻不似凌波仙子,更宛若魔界妖姬。
飛龍堂眾弟子哪裡見過這般穿著的女子,好多已瞪大了眼,張大了嘴,呆若木雞。歐陽雲倩看得臉上發紅,心道:這般傷風敗俗,真是好不要臉。
只聽一個紅衣人高聲道:“歐陽老頭,我教護法大人方才所說,你都聽清楚了麼?”歐陽野冷冷道:“要我飛龍堂臣服魔教,簡直痴人說夢。”歐陽雲倩聽到“魔教”二字,忍不住道:“甚麼魔教,難道你們就是冰焰教?”紅衣人哈哈大笑,道:“丫頭,還算你有些見識。快勸勸你爹,免得被他枉送了性命。”歐陽雲倩“呸”了一聲,罵道:“魔教妖人,別作夢了,姑娘這就宰了你們!”剛要撲過去,只聽歐陽野一聲暴喝:“你退下!”嚇得一哆嗦,從小到大,歐陽野從未對她如此疾言厲色,頓時滿心委屈,咬著下唇,愣愣站著。歐陽野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向那白衣少女道:“妖女,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白衣蒙面少女輕嘆一聲,淡淡道:“歐陽老頭,你真的想清楚了麼?”歐陽野冷笑道:“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白衣少女點頭道:“既如此,我冰焰教與飛龍堂恩怨也當有個了斷。”
她往前走了兩步,纖手一揚,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歐陽堂主,請罷。”
歐陽野向後一伸手,有弟子雙手遞過他平素所用兵器,一柄金背九環斬馬刀。此刀重五十二斤,乃精鋼所鑄,削鐵如泥,歐陽野自出道,便是憑藉此刀縱橫江湖,闖下了飛龍堂的名號。近年來年事已高,創業已成,已有好些年未曾使用此刀了。
歐陽野右手執刀,左手輕撫刀背金環,忽而抬首道:“我刀下不死無名之鬼,丫頭,你報上名號吧。”白衣少女輕笑一聲,道:“你不是叫我妖女麼?歐陽堂主若是怕了,現在也還來得及,不必拿這個籍口推諉。”這已是激將之法,果然歐陽野臉上掛不住了,道:“好,我讓你三招。請罷。”白衣少女沉默半晌,一字字道:“歐陽堂主,你我以命相搏,三招,你讓不起。”歐陽野大怒,叫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妖女!納命來!”撲將過去,雙手掄起斬馬刀,斜肩帶背就是一刀,快如閃電,將白衣少女裹挾在刀風之下。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一聲脆響,兩條人影已然分開。兩人相背而立,眾人都屏息凝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咣啷”一聲,一件物事掉在地上,眾人定睛看時,無不大驚,掉在地上的竟是半截斷刀,九環金背斬馬刀。
歐陽雲倩發出一聲驚叫,“爹爹”二字還未出口,歐陽野高大的身軀已轟然倒地。歐陽雲倩撕心裂肺地叫了聲“爹”,飛撲過去,抱起歐陽野,哭叫道:“爹,你怎麼了!爹,你說話啊!說話啊!”歐陽野雙目爆睜,大口喘氣,傷口在頸項之上,由於出手實在太快,這時才緩緩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