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被重新鎖上。原本晦澀暗抑的殿前平臺,被宮正司宮人手中的一柄柄火把,照徹得亮若白晝。
皇幡開道,華蓋隨行。
與此同時,第五道山門處,一道燈火璀璨的隊伍正自山徑蜿蜒而上。隔遠望去,燈盞和火把若珠玉一般,隊伍便是那一條鑲嵌著珠玉的金帶,環繞在玲瓏山的半山腰上。
“太后駕到——”
明光宮的專屬侍婢登上第六道山門,在寢殿前的平臺上分列成兩隊,手中提著琉璃燈籠,恭請太后懿駕。在她們的外側,是身著甲冑的禁衛軍,手持火把,軍容整肅,含著濃重的殺伐氣息。四列並行,中間有一對宮人抬著七寶鸞鳳敞椅先行,擺開極其隆重的排場。
第八章 迷迭香(大結局)(48)
一直停在晉王寢殿外。
燻煙,在風拂進殿的一刻就散了。
寢殿的主人跨出硃紅的門檻,立在丹陛上恭候。
戌時兩刻,月色正好。
清冷的月光順著殿前男子身後的碧色琉璃瓦對映下來,彷彿眷戀著那張俊美蠱惑的側臉,泛起一層濛濛的銀白光芒。五官中最出眾的黑眸浸潤在一片銀輝裡,宛若醇郁的墨硯,蠱惑而寒冷。下顎微揚著,帶出睥睨天下的氣勢,微翹的唇角,使得那弧度正好的薄唇愈加誘人。
因為安寢時被吵醒,此刻只披著一件玄色單衣,衣襟口半敞,露出的肌膚繪下誘人曲線,幾縷墨髮滑落在胸前,莫名地讓人臉紅心跳。
“皇祖母這是要唱哪一齣——竟然將排兵佈陣的大戲擺到了孫兒的寢殿前,真是有雅興!”
晉王的身後同樣站在一對宮婢,僅有四人,手裡掌著燈。呂芳素閒閒地抬起眼皮,一一看過去,果然是沒有所想的那個奴婢。
“長夜漫漫,皇孫睡得著,哀家可睡不著。”呂芳素佇立在丹陛下,仰望的姿勢,讓她很不舒服,然而身側有眾多僕從和禁衛軍,足以鎮住氣勢,“怎麼,沒看見你殿裡那個花容月貌的掌事女官呢?主子都出來了,沒理由奴婢還在裡頭安寢吧!”
晉王笑笑,“皇祖母深夜前來,又有上千禁衛軍明火執仗,就為了找孫兒殿裡一個伺候的宮人?”
“哀家來,確實是想找一個人,但不是什麼宮婢。哀家想找的人,身份和地位都遠比她要高得多。二皇孫,事已至此,還是將那人交出來吧!”
晉王略微蹙眉,頗顯莫名和無辜,“孫兒並不明白皇祖母的意思。”
“哀家來福應禪院祈福,乃是為保佑大隋國祚昌盛,故此隨行之人理應吃齋禮佛,清心寡慾。可二皇孫你卻是如此的不長進,真是令哀家失望!”
“皇祖母的意思,是孫兒在這佛殿之中曾有破戒之事?”晉王嘴角噙起笑,眼神裡驀地浮出一抹曖昧的氣息,“只是不知皇祖母指的,是口腹之慾,還是那男女之事”
最後幾個字,輕飄飄地自他的口中吐出,有些邪魅地上揚嘴角,說不出的誘惑。
讓在場宮婢好些都羞紅了臉。
呂芳素的臉色陡然變得很難看,一甩袍袖,呵斥道:“簡直是綱常敗壞,有辱斯文!你這麼說,就算是承認了?”
“孫兒只是在猜測皇祖母的意思。若說承認,孫兒自認在這禪寺之中,並未有過任何不軌行為,不知道要承認些什麼。”
漫不經心的語調,徹底惹惱了呂芳素。然而只一瞬,老婦又冷哼了一下,怒極反笑道:“哀家不妨將話講得更清楚些。哀家懷疑,在你這寢殿裡窩藏了不乾淨的人!”
在呂芳素的身後,三千鎧甲禁衛軍嚴陣以待,彷彿只要她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將進去拿人。
然而晉王只是負手立在丹陛上,風拂起玄色的單衣,衣袂翻飛,宛若一片幽暗黑雲。居高臨下地睨視,巋然不動,彷彿經歷風雲色變、山巒傾覆,亦是處之泰然。
“皇祖母這麼肯定”
薄唇驀地浮現一抹微笑,含著一絲危險的味道。
呂芳素眯起眼,眼底露出狠辣和冷意,“哀家就算老了,可還沒有到耳聾眼花的地步。你以為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勾當,當真能瞞天過海麼?”
若非是哀萃芳一而再地賭誓保證,連她都很難相信,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有後宮妃嬪跟皇子私通!芙蓉花她確實收到過很多關於那位后妃行為不典的舉報,然而萬萬想不到,那位一貫刻謹端肅的皇子,隱藏著這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八章 迷迭香(大結局)(49)
“若不是哀家先一步將那些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