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要說,這小子的口氣真的愈來愈壞了。
“你沒有教授該有的氣度風範,就別想要我尊敬你、對你客氣。”在他心裡,這個芭樂的男人,早已不足以為人師表,更不值得他奉上半兩的尊重。
他沒用口水唾棄他就不錯了。
“誰說我沒有?”嘖嘖,竟用這種態度對他!對其他學生,他可是再規矩也不過。
不知是否校風使然,他任教一個多月來,不知有多少女學生表白愛慕;比較誇張的,算準了他傍晚獨處實驗室的時間,直接跑來勾引他的也有。哪一次他沒謹守本分,溫和勸退了她們?就和他在A大時的處理方式一樣啊。
沒道理被冤枉了。
幾乎想翻白眼,葛朝平只是譏誚:“你知不知道厚顏無恥怎麼寫?”
哼,在他偷襲過兩次的學生面前,虧他還敢理直氣壯地辯白。
“我專攻的是物理化學,不是中文。”父母定居於美國,所以他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華僑,因為大學時代的恩師接受A大聘請時,邀他一同回來繼續未完成的實驗,否則他此刻必定是在美國的大學裡任教。不過,他認為這些事倒沒有必要特別解釋。
若不是有個傳統的母親,執著於不能數典忘祖,他可能連中文都說不好。
嚴格說來,他的中文說寫都沒問題,就是成語能力差了點。
大多聽得懂是沒錯,寫又是另一回事了。
“假裝不會寫,也不能抹煞那是最適合你用的字眼。”討厭他永遠顧左右而言它,葛朝平的口氣冷到極點,口吻裡毫無對師長應有的尊敬。
在他心底,殷問*早就成了“厚顏無恥”的最佳代言人。
***在殷問*和葛朝平言語交鋒、你來我往的時候,轉角的牆邊突然傳來壓抑的笑聲。
“誰在那裡!?”敏感地一震,葛朝平轉頭斥喝。他和殷問*的對話,要是被其他學生聽見傳出去,不但殷問*毀了,他也好不到哪去。
靜了幾秒,走出一道捧著籃球的俊挺人影,霎時讓葛朝平鬆口氣。
原來是邡聖攸,差點嚇死人了。
“咳,抱歉。”邡聖攸舉起右手,放在唇邊輕作狀咳了聲,眨著美眸以無辜的聲音道:“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剛好路過,看在你我的交情上,順便替你們把把風。”
再傻,他也不會主動說明自己是從頭“路過”到尾。
若不是太好笑了,他也不會忍不住笑出來。老實說,他從來沒聽過朝平和別人鬥嘴,更沒想到會這麼有趣。他還以為朝平只會吼人,出乎意外地,他諷刺人的本事竟也不差。
“那還真要謝謝你‘義務幫忙’了。”葛朝平撇了撇嘴輕嘲。
“不用客氣,別看這裡是死角,走動的人其實不少。”邡聖攸還是笑,故意忽略掉他語氣中的嘲諷和不悅,大大方方接受他不是很真心的感謝,把玩著手中的籃球,又突然道:“對了,最近關於你們的傳聞不少,新聞社好像盯上你們了,自己注意點吧。”
他是真的趕走好幾個學生,包括有意走近向他打探訊息的新聞社社員。
聽見邡聖攸的話,葛朝平不由自主地蹙起眉。
芭樂啊!討厭的麻煩事,好像又一件件跑出來。
不在意所聽到的事,殷問*直直盯著乍然出現的邡聖攸好一會。
“你長得好清秀。”怕說漂亮會得罪眼前的大男生,殷問*琢磨著用字。不過這個娃娃臉的大男孩,說實在的就是長得很漂亮,讓人忍不住會多看兩眼。
“謝謝,大家都說我是學生會之花。”憋著笑,邡聖攸用謙虛的口吻說道。
從來不曾特別介意,他早已習慣人家誇他漂亮,清秀自然是可以接受的用詞。當然啦!他是男的學生會之花,女的學生會之花毫無疑問是項惠紫,他無意扮女裝搶她鋒頭。
“名副其實。”殷問*微笑。
“殷教授誇獎了。”難得能如此自謙,邡聖攸倒是很佩服自己。
平常的休息時間,殷問*總是被女生團團包圍,他又沒興趣和人湊熱鬧,此刻逮到機會,他忍不住想靠近殷問*。
看看風靡校園的天才教授,到底是什麼天才長相嘛!
“聖攸,別靠近他!”葛朝平突然喝止,毫不猶豫擋在兩人中間當分水嶺。
驟然止步,邡聖攸一手捧球在腰際,一手撫平心跳後,失笑問道:“親愛的朝平,你可要把話說清楚喔!是我不可以還是殷教授有傳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