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怕麻煩將事情推個乾淨就跑路了,周錦麻煩沒解決反被潑了一身髒水,無比憤懣,見還在板材板綁著的容肅眼神無辜又不安的看著她,更是火起。
“看什麼看!都怪你!平安鎮這麼大!有錢的那麼多!你哪家不好跑跑我家來!氣死我了!”
容肅聽著她罵,眼皮垂下,耷拉起了腦袋,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內疚,他雖然依舊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透過剛才周錦跟里正的話,多少也明白被綁起來還渾身疼是因為自己闖禍了。他想:她應該挺好的,看上去不像壞人,還給自己擦臉,那自己三更半夜跑到她屋子裡肯定是不對的,她現在這麼生氣也是有道理的。
“那現在怎麼辦?”周舟也很鬱悶,但還是說回了正事。
“還能怎麼辦?讓他走唄,不然還把他留下養著?”周錦回答的很利落,反正里正老爺都說了隨便打發,那她就聽令行事唄。說著,周錦就上前解掉容肅身上的繩,當然手裡依然緊握著那把匕首,萬一這人是裝的,解掉了就暴起行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刺過去!
“那他去哪啊?”周舟跟著問。
“管他去哪,又跟我們沒關係。”
繩子被解開,終於能動彈了,容肅的嘴角微微咧開嘴笑了。
周錦見他沒任何反常,放鬆了警惕,又掏出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銀票跟玉佩往他懷裡一塞道:“好了,你現在趕緊滾蛋吧!後會無期!”
周舟見狀有些意外,他娘可從來是個愛財如命的,剛才里正來時她隻字沒提銀票跟玉佩的事,還以為她想瞞下自己用呢!
周錦一眼瞅出了他的心思,鄙視道:“你小人之心度老孃之腹了吧!剛才沒說只是防著里正那老王八蛋,哼!那可是個黑心的,見了這錢財還不得獨吞!”
周舟看她說得義正言辭,連連點頭,可是你又開口罵人了這是怎麼回事!
周錦注意力又轉移到了站在一旁的容肅身上:“我說你怎麼還沒走啊!”都給他解了繩子了,他難道不該撒腿就走麼?
容肅低下頭,悶悶道:“我不知道去哪。”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出了門又要往哪裡走。
周錦看著他一比他還高了大半個頭的大老爺子低頭站著就跟個做錯事的孩子,渾身又毛躁了,“你不知道去哪也不該在我家站著啊!我告訴你,你趕緊跨出這門口,走出這院子,往後你愛上哪上哪,別給我回來就成!”
容肅抬頭飛快的瞅了她一眼,又委屈的低下了頭,只是那眼神裡整一個“你不要趕我走的意思”。
周錦吃不消了,“你別拿這眼神看我!得,我送你走!看你這樣我就腦仁疼!”說著伸出二指捏起他的袖子就往外扯。
這人真是盡給她惹麻煩了!
容肅不敢違逆只好跟上,周舟想了想,也邁起小短腿跟上。
三人出了院子,走過小橋,又左拐往前走了一段路,等到了一個前幾年被雷劈了兩截的大樹旁時,周錦道:“就送你到這了。”
中間一條羊腸小道,兩旁是在寒風下凍得結實的田野,前面是深山,背後是小鎮,而小鎮的最邊上,那家棺材鋪還與別的屋舍隔得好遠。容肅環顧四周,見陌生又空曠,一股害怕與無助又湧現出來,可是看著眼前女人堅決又不耐的表情,他什麼話都不敢說,只瑟縮著脖子,低下了頭。
“你沿著這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周錦不想再看他一眼,說完拉著周舟便走,“冷死了,我們回去了。”
看著他們走遠,孤獨襲來,容肅癟起嘴,眼眶發紅了,嗚嗚,不要丟下我。
於是,走到小橋那的周舟一回頭,便看到寒風裡,小道上,那個跟小孩似的男人站在一片空曠裡,凝望著他們,都像是要快哭了。
周舟突然覺得他好可憐啊!
回到屋裡,見周錦一把就撲到灶口取暖,周舟猶豫著道:“娘,我們把他丟那好麼?”
“有什麼不好?”周錦搓著手道,“哎呀,折騰這麼久飯都沒吃呢!”
周舟勤快的爬上灶邊的小板凳,掀開鍋蓋給她盛粥,遞過去時又道:“他可是一個傻子啊,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上哪,萬一走著走著被狼吃掉了怎麼辦?”
平安鎮旁就是綿延起伏的鳳凰山,野獸不少,去年更有幾隻狼下山騷擾鎮子,咬死許多家畜,最後鎮上人集結起來才將它們圍住射殺而死。周舟雖然年少,但對這件事記憶猶新,因為他就與集中一隻狼正面相逢過。那時夜深,他起床尿尿,冷不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