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薛莜藝想起她,梁仲夏心臟重重地垂了下去。
前些日子剛跟舅媽說了她跟易頌不是男女朋友,然後演變成這種情形,想想舅媽可能有的反應,可真後怕。梁仲夏真想一輩子呆在雙城當縮頭烏龜
大清早就出神,易頌看著梁仲夏,笑呵呵地說了句,“小姐,點餐吶。”
梁仲夏回回神,一副大爺相地揮了揮手,“餓得要死了。什麼快上什麼。”
已經是十點多鐘,樓上胡鬧到深夜才睡醒的住戶紛紛下樓,由於室外氣溫高,原本露臺上看風景的人擠進來吹冷氣,餐廳裡比周末臨近飯點的快餐店還要熱鬧。
易頌做了兩人份的早午餐,脫了圍裙,重新洗了遍手,親自端到餐廳靠窗的位置。
梁仲夏粗略估計了一下,作為一個面容姣好的服務生,易頌端著餐盤走過來,至少遭到了五位異性的側目。
有個模糊的成語在腦海裡徘徊著,久久不能成型。大意是說古代有個美男,每次他走在路上,粉絲們會朝他扔瓜果。梁仲夏突然覺得,雖然易頌學文學搞學術,貌似賺不了幾個大錢,但光靠他這副皮相,他們家將來絕對不愁吃喝啊。
易頌停在她面前,將餐盤擱在桌子上,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
梁仲夏怔怔地看著他,口不擇言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整過容?”
易頌愕然,很快勾著嘴角笑了笑,“現在才發現我很帥?”
梁仲夏再次想起來多年前服飾大賽那場風波引發的校草爭霸賽,易頌也被文院的痴男怨女們提到過。
她當時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大男人長得白白嫩嫩,還有點嬰兒肥,怎麼能跟“帥氣”沾邊?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又毒舌,怎麼能跟“氣質”沾邊?再說易頌陰沉古怪又孤僻,怎麼跟“魅力”沾邊?只能說學中文的審美果真非同一般。
為什麼很後來才發覺易頌真的很不錯呢?
梁仲夏耳畔忽地晃過一句話,“我也看了你很長時間,在你看著別人的時候。”迴響的嗓音裡沒有哀怨,有的是失而復得的慶幸和確然。
是啊,那個時候,全世界好像都只剩下一個名字——邵宸一。很深很深的夜裡,她矯情地喊他的名字,張嘴,說不出聲。
她眼裡滿滿的,再也察覺不到別人看過來的視線。
她心裡滿滿的,容積剛剛好容得下那一個人。
又出神了。“帥哥感覺受到了冷落,”易頌說著將餐盤裡的沙拉,連同涼拌海蜇和雞蛋煎過的三明治擺在她面前。
梁仲夏故意掃了掃周圍,定睛在他身上,欠扁地問道,“帥哥在哪呢?”
易頌看她耍寶,情不自禁地笑了,“就說你眼瞎。”
許是被惡補的言情小說燻出了智商,梁仲夏福至心靈,“對啊,我眼瞎,所以才看上你麼!”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熱鬧的餐廳裡這一片兒卻霎時安靜,斜對面坐著的小女生迅速地拿出便籤本,“好經典,要寫到我小說裡。”
梁仲夏汗顏地看了她兩眼,心裡絮叨著,想寫小說先多看點啊,這個段子都被寫爛了好麼!
跟梁仲夏打嘴仗,一向是他贏。這回易頌被她伶牙俐齒震了震,卻覺得輸得心甘情願。
他眉眼裡笑意愈濃,盯著她的雙眸,悠悠地道了句,“還不承認你喜歡我?”
梁仲夏沉浸在智商的上一個高峰裡,還沒反應過來便舌戰春雷,“誰不承認了?”琢磨了一下不對勁兒,又糾正道,“我什麼時候不承認了?”
還是不對。
就在梁仲夏腦子瘋狂飛轉著梳理邏輯時,斜對面的小女生看得目瞪口呆,沒低頭便在便籤本上龍飛鳳舞,“小白女VS腹黑男,萌點!!!”
梁仲夏還沒想好怎麼回擊,易頌笑著打斷,“好了好了,三明治再不吃就涼了。”
“三明治?”梁仲夏晃了晃神,“高穎這餐廳這麼高階,中西合璧?”沉吟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昨天在後廚幫忙,她可沒見著有沙拉三明治這種訂單。
易頌拿起他那份三明治,眨巴著眼睛笑了笑,“主要是今天來了位高階的大廚。”
易頌亮出來招牌笑容,眼睛彎彎的,眉毛輕挑,嘴唇微勾,弧度全然剛剛好。
這個溫柔又魅惑的笑容太晃眼,斜對面的女生嘴巴里含著筆桿呆呆望向窗邊。困頓一會兒,靈感襲來,她埋頭揮筆,將“腹黑男”身份設定為“某海灘小鎮餐廳廚師長”。又咂摸了一會兒,廚師長無法收購吞併幾十家公司,不夠酷霸狂帥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