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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真真險惡。
峙逸抬頭道:“皇上,慶熹班一夜之間在京城消失,而江南又鬧叛亂,微臣懷疑這不過是一出圍魏救趙、聲東擊西的戲碼罷了。”
暄靖帝摸了摸下顎上的花白的鬍子,沒有說話。
地下陰暗潮溼,且空氣不流通,雲鳳本就穿得單薄,加上心內鬱結,就是一副要生病的樣子了,陳婆子在一側看守,見她氣喘吁吁,只當是她嬌氣,並未在意,到了晚上雲鳳燒得說起胡話來時,她才警覺了起來,去把正在緊張議事的阮俊誠找了過來。
阮俊誠本和他的幾個部下詳密的安排作戰計劃,被陳婆子打斷,卻也沒有格外生氣的樣子,對屬下溫和的笑了笑,交代了幾句就跟著她一路向雲鳳那裡去了。
到了雲鳳那兒,她已然燒得糊塗了,嘴裡只是嚷嚷著:“峙逸、峙逸”
阮俊誠哼一聲冷笑,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捉著雲鳳的手腕號起脈來,他們阮家書香門第,對經史子集、醫藥典籍都很有研究,尋常大夫未必比得上他的水平。
阮俊誠皺著眉頭道:“是傷寒!”
“啊?”陳婆子沒有想到這麼嚴重,頗有些怯懦的看著阮俊誠:“小公爺,屬下”
阮俊誠皺眉看著雲鳳身上單薄的衣著道:“她一個一點功夫底子都沒有的弱女子豈能同你一般,地下陰寒,她衣裳上面也染上了溼氣,你卻讓她這麼凍著,她能不病嗎?”
“這”
阮俊誠似是很不滿,如今他們被困地下,洞穴鑿通還有一兩天的時間,他底下都是身強力壯的精銳,這些年跟他東奔西走,豈會輕易生病?常備的也不過是些治外傷的金創藥罷了,雲鳳現在這樣的情況,倒是叫他真的有些犯了難。
阮俊誠用手試了試雲鳳的額頭,只覺得燙得厲害,索性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將她整個包住,抱在懷裡往外走。
陳婆子嚅囁:“小公爺,您這是”
“箕,你去負責開鑿進度吧,她由我來親自照顧。”
“這是”陳婆子知道阮俊誠素來對誰都是一副和氣的樣子,但是此番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雲鳳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抱著自己,但是這個懷抱卻又不太對,這味道全然不是峙逸身上那種榛樹葉一般好聞的氣味,她難過的掙扎了起來。
阮俊誠貼在她耳畔道:“別鬧,一會兒就到了。”
隧道里不時碰見屬下,眾人見到平素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爺竟然同女人這般親密,不顧旁人目光的整個兒將雲鳳摟在懷裡,到底有些吃驚,想想他們本就是夫妻,也就清明瞭,俱恭敬的垂頭:“小公爺,公主殿下。”
阮俊誠板著面孔點點頭,抱著雲鳳一路向前,走到一處洞穴前,將她放了下來,又用一張碩大的狼皮褥子裹住了她。
雲鳳掙扎:“熱熱”
阮俊誠見她孩子氣的舉動笑起來:“乖,你傷風了,捂些汗出來才好。”起身出去了。
雲鳳勉強睜開自己的雙眼,細細打量這地方,這裡不僅有床榻,還有桌几,壁洞裡頭點的不是尋常的火把,而是十幾顆夜明珠,將這斗室照得白晝一般。這裡既乾燥又暖和,不是她之前呆的地方可比的。
桌几旁果然支著一大一小兩張羊皮地圖,雲鳳正待細看,阮俊誠卻回來了,雲鳳只好縮回了腦袋繼續嚶嚶嗡嗡的呻吟。
狼皮褥子裹著她小小一張臉,深灰的皮襯托著她酡紅的面孔,十分好看。
阮俊誠笑起來,取出一個小瓷瓶,將一粒紅色的藥丸推進了雲鳳嘴裡:“吃下去吧,有好處。”
這原是他特意煉製的保命丹,一共不過八顆,卻在這種情形下給雲鳳吃了一顆。
雲鳳哪裡知道這是什麼,吃下還嫌味道不好,皺了皺麵皮。
阮俊誠劃了劃她的鼻子:“真真牛嚼牡丹一般。”俯□子正待還要同她說些什麼,外邊有人來叫:“小公爺!”
阮俊誠將雲鳳身上的狼皮褥子又拉了拉:“你可不要踢被子啊,不然看我回來怎麼懲罰你。”
他語氣狎暱,雲鳳卻很噁心,只是面上虛晃的笑著,她現在不會同他傻得硬碰。
阮俊誠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有種時光倒回的感覺,滿意的笑了笑,拍了拍雲鳳的面頰,這才出去了。
雲鳳待腳步聲遠了,掙扎著爬起身子來,她還有些暈眩:她下午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身上冷得不行,卻刻意不叫那陳婆子給她添些衣裳,還故意在身上沾了水當著那風口吹,好歹是終於吹病了。
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