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阿姨,蘇景嵐在不在家?”
安雅看著來人,語氣有些不善,“你是誰?”
“我是她的同桌,姚慕蓮。”姚慕蓮說完,往院子裡看了一眼,一下子便看到蹲在那裡賣力洗東西的蘇景嵐,輕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
“她沒空。”安雅沒好氣地說完,就要關門。
姚慕蓮猛地伸出手,“阿姨,不會耽誤蘇景嵐同學多少時間,這是老師交代下的任務,耽誤了您親自去跟老師解釋嗎?”
安雅一怔,竟然鬼使神差地鬆開手,眼前分明是一個比自己小了很多歲的男生,可他凌厲的眼神卻讓她從心裡浮現一絲戰慄。
彼時,蘇景嵐還在賣力搓洗衣服,身前突然籠罩下一篇陰影,抬頭一看,滿臉驚訝,“姚慕蓮,你怎麼會來?”
“今天是學習小組的活動日,要聚在一起做模擬試卷。”姚慕蓮說著,狡黠地寵她眨了一下眼睛。由於他是背對著安雅的,所以安雅看不到他這個舉動。
蘇景嵐瞬間領會他的意思,附和地說:“對哦,我都忘記了,我這就收拾一下馬上去。”匆匆洗乾淨手跑進屋裡,不多時之後揹著書包跑出來,經過安雅身邊時,淡淡說:“我會盡量早回來。”
說完,和姚慕蓮一起快速離去。
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背影,安雅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被這兩個年輕人不放在眼裡的感覺令她惱羞成怒,卻也只能站在原地乾生氣。
出來以後,姚慕蓮才覺得不妥,擔憂地看著她,說:“我這麼把你叫出來,你媽媽回去肯定要說你的。”
蘇景嵐故作生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會這樣,還這樣做。”
“我想見你,只能拜託你忍受一下咯。”
“想不到,你看起來一臉無害,一肚子小詭計。撒謊都不帶臉紅,看你應對自如的樣子,平時一定沒少撒謊。”
“還不是被秀川練出來的,每次他幹壞事,都要我在路叔叔面前圓謊。要怪只怪我的形象太好,盡得家長喜歡。”
“少臭美了。”
姚慕蓮想了想,突然蹦出一句:“你不像你媽媽。”
蘇景嵐一愣,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到現在,她還沒跟他說過自己家的情況,沒說過她有一個不負責任的酒鬼爸爸,沒說過她有一個只會謾罵和毆打她的繼母。不是難以啟齒,不是時候未到,只是內心的自卑在作祟
姚慕蓮不知內情,繼續說:“你媽媽很漂亮,年輕時一定更漂亮。”
蘇景嵐垂下眼眸,淡淡說:“是啊,不然我爸也不會為了她做那麼多事。”放著媽媽和她不管,大把大把的錢都往她哪兒送;媽媽臨死前的那一刻,他還在那個女人那裡逍遙快活;明明知道她是個妓|女,仍然在媽媽屍骨未寒時義無反顧地娶了她。
姚慕蓮察覺出她的異樣,可是卻不知道她哪裡不對勁,低頭瞥到她紅腫的手指,黑眸一斂,驀地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蘇景嵐一滯,不動聲色抽回自己的手,淡淡說:“家裡太冷了,所以凍了。”
姚慕蓮想起方才敲門時,她在哪裡洗一大盆衣服,而旁邊的桌椅旁,是磕了一地的瓜子皮,微微皺起眉,“那些衣服都是你洗嗎?你媽媽不和你一起嗎?”
“嗯。”蘇景嵐淡淡應了一聲。
姚慕蓮看出來她不願意多說,也不再多問她家裡的事。如果她想告訴他,終有一天會自己告訴他。
冬天的太陽薄弱熹微,帶了一絲幻滅感,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沿著馬路往南山區走去。
經過一家藥店時,姚慕蓮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對蘇景嵐說:“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蘇景嵐怔愣,看著他跑進藥店,不多時又跑了出來,回來時手裡多了一支凍瘡膏。
姚慕蓮沒說話,直接擰開藥膏,抓起她的手細細塗抹起來,“以後每天早晚都要塗,碰過涼水之後也要塗,記住了嗎?”
蘇景嵐看著他,發現他冷峻的臉部輪廓在陽光變得格外柔和,內心微微一動,溫言說:“記住了。”不過是一句關切的話語,卻令她享受到被人呵護的溫暖,感動到想哭。
XXX
兩個人走了幾十分鐘,終於來到南山富人豪宅區。一眼望去,可以看到一棟棟獨院別墅整齊排列開來,仿歐式建築在薄薄的陽光下,顯得寧靜而肅穆。
姚慕蓮領著她走進一棟獨院樓裡,沒有想象中的豪華奢侈,家裡的陳設古樸簡約,一色的紅木地板沉穩大氣地鋪就,古拙的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