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卻說道:“不,這馬車上有匹馬,我就不走了,小亭你待會就帶著公主乘馬走!”
樂清從車內往外面,果真見到後面一大片黑影,大理寺的人真的是追來了。竟這樣快,他們是看出了聖旨有假還是已經進宮問了皇上?
樂清倒吸一口氣,生死就在一瞬,心中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樂清暗暗怪自己考慮事情不周到。為什麼她不僱兩輛馬車,為什麼她不讓人挑一匹壯實的馬,為什麼她沒想到會有意外發生,大理寺竟這麼快就追來
樂清看著她,淚水隨雨滴一起淌下臉龐,她早知道皇上會生氣的。昨天,玉蕪宮內擺了一大堆的補品,全是皇上讓人拿去的。他本以為她氣虛體弱,生無可戀,本想讓她養好身體,開始新的人生,誰知這一切都是她的騙局,為的就是毀去他計劃多時的大事。
二十多名追兵都是弓箭手,從馬車下來一邊往湖邊跑一下放箭,一支支打耳邊飛過,讓人心驚膽顫。
他們下車,北堂少陵則把馬車轉了半圈,趕走了馬,將馬車攔在路中間後才下車朝湖邊跑去。
僵持之下,兵士終究是無一人敢放箭,樂清身後的船則越離越遠。
前面嚴強立刻上了馬車頂,脫下衣服來當武器,甩開從後面飛過來的箭。
北堂少陵卻停下了馬車,立刻側過頭來,“小亭,你剛才說什麼?你是願意原諒我了嗎?”
北堂少陵在馬車外,小亭在馬車裡,馬車又行得快,他怕她聽不見便用了很大力氣在喊話,除了嚴小亭,馬車中的其餘人也都一字不漏地聽得清清楚楚。本來憂心忡忡的樂清此時心中說不出的異樣心情。
後來,樂清才知道原來是大理寺卿要去宮中面聖時剛好遇到了張宣,張宣讓他立刻來追,這才讓他們失了逃走的時間。
因她的舉動,讓端著箭的射手怔住,並未立刻放箭。上面只說要追馬車上的逃犯,卻並沒說如何對待與逃犯在一起的長公主,如今他們如何敢亂放箭?
大殿之中,樂清滿身是水的跪在地上,皇帝緊捏著拳,緊緊看著她,“什麼身體不好,什麼去恩澤寺,什麼沒法忘記,都是皇姐騙朕的是不是?都是為了讓朕允你出宮,你好假傳聖旨是不是?”他說著便大怒地甩下桌上的聖旨。
寧寧捂著嘴嚶嚶哭泣,“公主公主”
悄悄向旁邊移去的射手被身後的人拉住了衣服。逃犯雖重要,他們卻不知是什麼逃犯,不知是什麼樣的罪,然而讓長公主死在自己面前,那便在太后皇上心情不好時便是滅門的罪。
所有人都看向嚴小亭,嚴小亭不由低下了頭去,露出惱怒之色,“你說大理寺的人已經追來了?”
才上船,便聽到嚴母低呼了一聲,樂清抬頭看去,只見嚴母左肩上竟中了一箭。
有人悄悄踏著水草想從別的方向射箭,樂清立刻拿出袖中放著的彎刀朝向自己,“誰改放箭我便自盡,你讓太后知道你們統統得死!”
沒一會兒,那黑影越來越近,最後已經看清是一隊騎著馬的兵士。在他們之後,肯定還有大批大理寺的人,樂清頓時慌了神,“完了,他們要追來了。”
湖邊停著她事先僱好的船,嚴強立刻跳上船將船伕推到了水中,回頭拉嚴母上船。那落水的船伕本欲爬上船,見到岸上追來的大批官兵,立刻游上岸躲到了一旁。
我保跟跟聯跟能。直到拉弓的聲音傳來,樂清再也忍不住,將扶著她的寧寧往船中猛地一推。
若是船燒了,那他們還如何離開?
這一次,她是真的要被自己的皇弟斬了嗎?昨日便聽說太后頭疼又犯了,今天肯定是躺在床上睡著,無人去通稟,她便對這邊的事一無所知。小的時候她曾聽聞父皇與太傅一起討論幾位皇子,太傅說大皇子品性良善,父皇說是,所以好在大皇子不是嫡出,要不然在立儲一事上就要犯難了,九五之尊,可以冷血無情,怎能品性良善?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愛與嫁這種字眼,很是覺得突兀。可北堂少陵的語氣卻是十分認真。
這船並不小,要劃離箭的射程還要些時間,那時間足夠他們放好幾輪箭,如此的情況,船就算不被燒也會有人中箭,下一次中箭,可能就不只是傷在肩上了
遠方,傳來大片的腳步聲,跑步過來的追兵已能看出身形。
追兵越來越近,馬蹄聲甚至要蓋住了外面的雨聲。“嗖”的一聲,似有什麼飛進了馬車中,嚴大山一伸手,接住了一支箭。
那個時候她在一旁玩,聽在耳中只覺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