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年紀不小了,抱著也很重,瞿雲舟摸了把頭上的汗,才把他推到床上。
月光從窗外灑進,在被子上灑下一層淡淡的光輝。夏瑾睡著了,翻了個身腳就露到外面,抱著枕頭擠到床頭,瞿雲舟嘆著氣把他撥回來。
她在床頭望著他月色下靜謐的睡顏,良久沒有話語。
之後的日子,瞿雲舟根本沒有任何預料。
她還記得夏瑾和許慧玲最後一次去見羅氏夫婦,但是從那以後,他們就斷了音訊。許慧玲連一個簡訊,一張紙條都沒有留給她。
在國外的之後幾年,後期瞿雲舟就是那樣過的,不過好在有薛長風陪著她。不久後,她也參加了各種調香師的考試。
又是一個鳳凰木盛開的日子,瞿雲舟完成了學業。
滿道林蔭,火紅的花朵盛放地如同火焰,她和一幫人聽完演講後出來,外面正是紅霞漫天的時候。
遠遠地停住腳步,有個人一直靠在樹底下等她,有無數的花瓣落到他白色的襯衫上也沒有發現。她繞到他後面,出其不意地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薛長風!”
他被嚇了一下,不過和大多數人比起來,已經算是非常平靜了。她的髮絲有些凌亂,忍不住伸出手幫她撫平。
兩人並肩走在絢爛的漫天晚霞裡,直到背影消失在這個林蔭道的盡頭,身後的晚霞還在燃燒。
☆、74七十三。股7份
七十三。股份
五年以後;A市和原來並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林蔭夾道、車流不息的樣子。只是外面轉瞬而過的浮光;讓她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瞿雲舟在車裡安靜地坐著;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車輛微微出神。
薛長風回過頭來看她;眉目間透著寬慰;“放寬心;回去見他們也沒什麼,理虧的是他們;不是你;不不用擔心。”
瞿雲舟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側頭一笑;“長風,你不會明白的;有些人的臉皮,是我們普通人永遠無法企及的。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出賣別人,甚至是曾經的朋友和恩人。他們心裡只有自己,永遠都在怨恨和剝奪。內疚這種東西,那是什麼?”
看著她眉宇間又多出來的戾氣,薛長風分明地沉默下來。
降下車窗,外面的風涼涼地吹進來,打亂了她的髮絲,卻撫不平她糾結的眉宇。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更多地笑,那些愁苦,希望可以幫她撫平。
再次回到趙家,瞿雲舟已經調整好了神色。
“就送到這裡吧。”瞿雲舟在窗外對他揮了揮手,神色駐定。
薛長風看了她很久,看得她直至別過目光,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潤平靜,“雲舟,不管怎麼樣,永遠不要讓自己不開心。”
儘量吧。
她吸了口氣,轉頭對他勉強地笑了笑。
客廳裡的氣氛出奇地平靜,瞿雲舟在傭人的帶領下,穿過長廊。趙正衍坐在沙發裡看報紙,尹秋華在旁邊給他剝著荔枝,一顆顆晶瑩的果肉放置在盤子裡,分外誘人。
瞿雲舟上前看著他們,“趙叔叔,阿姨,我回來了。”
過了會兒,趙正衍才放心報紙,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雲舟長大了,變了很多。”
“何止很多,是完全變了個樣吧。”尹秋華在旁邊陰陽怪氣地冷笑著。
瞿雲舟彷彿沒聽出她的口吻,依舊笑著,兀自在沙發裡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交疊起一雙修長的腿,“人總要長大,就像臨別時趙叔叔說的那樣,不成為一個強者,怎麼繼承我爸的事業。”
趙正衍手裡的報紙被掐出一個凹陷。
尹秋華從旁邊猛然抬頭,就像貓嗅到了腥氣,直直盯著她的臉,“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不過才出去五年,就想著回來奪權?翅膀硬了,了不起了?”
“阿姨在說什麼,我怎麼就聽不懂呢?YF本來就是我爸的財產,本來就應該由我繼承,這些年趙叔叔幫著管理,的確是辛苦了。做晚輩的,怎麼都該幫著分憂啊。”
尹秋華冷哧不絕。
趙正衍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抬頭笑著看著她,“雲舟,不是趙叔叔不想讓賢,只是心裡有點不放心。你才剛回來,就要接管公司,是不是太心急了?YF是翌風畢生的心血,我怎麼也不能看著它毀於一旦吧?當然,趙叔叔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怕你涉世未深,有些方面,未免急功近利,以後會吃了大虧。”
“不跌倒怎麼爬起來?如果連跌都沒有跌過,怎麼去面對以後的日子?”瞿雲舟從沙發裡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