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改色的下令殺掉,他是人嗎?人能有這麼可怕、冷血嗎?為何他偏偏跟我這個毫不相干人的過不去,我們之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是不可能重疊在一起的,他以為自己是皇帝就能強求改變一切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自己錯了,徹底的錯了。
想著想著就到了政德殿,在門口碰到了藍子輝,杞子客氣的對他笑笑,他以笑笑點頭回應著,好幾天不見了,他還是那樣謙卑有禮,不像某些人一樣。杞子想到玄毅就沒好臉色,跟著德福進了內殿,玄毅正坐在餐桌旁,原來是用午膳的時辰到了。看到杞子進來,再看到她的那身打扮,玄毅稍稍揚起嘴角,臉上寫著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桌上放滿了山珍海味,有些佳餚是杞子活這麼大都沒有見過的,是個人看了都會食指大動,德福領著到玄毅身邊,退在了一旁。
玄毅看著滿桌子的菜說:“坐下。”
杞子站在那裡不動,心想:幹什麼嘛,你讓我坐下我就坐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見杞子沒有動靜,玄毅帶著威脅的口吻吼道:“朕讓你坐下,難不成你也想進大牢嗎?”
聽到大牢兩個字,杞子想起翠依還關在大牢裡,現在暫且順了他的意吧。她深吸了口氣坐在了軟軟的凳子上。內殿內安靜極了,侍候的宮人太監大氣都不敢出,氣氛尷尬到了極點。許久玄毅起筷夾了一塊筍放在嘴裡,之後溫柔的說:“你不餓嗎?”
聽到玄毅這麼說,杞子回想起他剛才說話的態度,天啊,這是同一個人嗎?為什麼他時而似冰,時而似火,時而又似水。她沒有聽到餓字還不覺得,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很餓了,昨天本來就沒吃什麼東西,早上也只在出門前,吃了兩個冷饅頭,直到現在她能坐在這裡真是個奇蹟。看到滿桌子的美味,杞子心想:吃東西又不會死人,幹嘛餓著自己,再說他對她那麼壞,吃他一頓也是應該的。於是她從容的起筷,當玄毅不存在一樣,美美的吃起來,玄毅看到她動筷子,一陣心喜,但冷冷的表情掩飾住他內心的萌動。氣氛有些緩和了,一旁的德福也鬆了口氣,示意讓一旁的宮人為兩個盛了碗湯,杞子一勺一勺的喝著湯,雖然餓,但用膳的風度決不能失雅,玄毅靜靜的看著她,當她被湯水燙到時,玄毅手中的匙勺“響噹噹”的掉在了碗裡。杞子別過頭去,看到玄毅正紅著臉別過她的視線,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玄毅對宮人說道:“給給朕盛碗飯。”
杞子“撲哧”一笑,沒有想到他也會這麼失態。看到杞子笑自己,玄毅有些惱怒的“咳咳”兩聲。
用過午膳,玄毅屏退左右,殿內只留下杞子一人。杞子不時擔心的瞟著玄毅,心咚咚的跳著。一會兒,德福領著兩個太監拿來一臺古箏,玄毅指著說:“你是榮候府的二小姐,琴棋書畫,四書五經應該都略知一二吧。”
說到榮候府,杞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是懂,可是這些都並不是榮候府教的,她的學識和榮候府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到底想說什麼?”杞子生氣的說道。
“沒什麼?朕累了,想休息,你彈首讓朕容易入睡的曲子來聽聽吧。”玄毅說著躺在了床榻之上,杞子氣得瞪著他說:“對不起,我不會玩這麼高雅的東西,還是叫您的那些愛妃們來彈奏吧。”
“是嗎?那朕也不聽了。”玄毅又從床榻上下來,盯著杞子,一步一步逼過來。杞子感覺手心有些冷汗,奇怪她在怕什麼呢?杞子心想。可當玄毅走到她面前時,他的邪笑讓她覺得這個人此時居心不良。她迅速別過他走到琴臺邊坐下說:“您可以躺回去了。”
“哼。”玄毅冷笑一聲躺回了床榻之上。
彈什麼呢?杞子閉著雙目冥想著,什麼曲子可以讓人很快入睡的?入睡?對了,要是他睡了我不就可以走了嗎?想到這裡紀子雙目一笑,一首曲調從腦海深處浮了出來。那是一首專門讓人安定休息的曲子,楊氏每次犯病睡不著的時候,杞子就用這首安神曲讓她靜下來,漸漸的入睡,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了。
她輕輕的將手放在琴絃上,輕輕的挑起一個音符,溫和婉約,繞樑環柱,又若隱若現的像要把一切都溶入柔和的琴瑟之中。玄毅單手支撐著頭,先是驚得瞪大了眼,後又嘴角微微上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這如微風般的音律。杞子斜眼看了一下玄毅,見他雙眼緊閉,覺得自己的目的已達到八成了,只要再繼續一會兒,他一定會和周公好好的聊上很久。點弦、提弦、搖弦、撥絃,當杞子撫過最後一個音符時,玄毅好似已睡得很熟了,她微微一笑,起身離開琴臺。輕輕地、輕輕地走著,快要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