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琦聽出了檢察長的弦外之音,就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我一般不喝酒,就是喝多了也只管睡覺。說了你可能不信,我還從來不說夢話。”
純粹不參假的狗屁話,說不說夢話他哪裡會知道,郝琦只是在表明,他要免費給檢察長蓋一所院落,保證以後不胡言亂語,壞了檢察長的名聲。但檢察長就喜歡聽這樣的狗屁話,因為狗屁話裡流露出的是真誠,是信用,是定心丸。
又一樁交易完成了,就在檢察院法紀科的辦公室裡。甲方是檢察長,乙方是郝琦,一個犯了瀆職罪的未來地產大王,遠近聞名的大老闆。
郝琦許下了諾言,檢察長也該說點什麼,交易才顯得公平合理。搞定了房子的事,檢察長才開始替郝琦分析高壓線路電死人的事故原因。當他得知承建方沒有提前通知電業部門時,就對郝琦說:“你的責任非同一般,找個替罪羊都難。做好死者家屬的工作是第一步驟。民不告官不究,民要告官必究。但死人的事是必須要上報的,當然,死人的原因也有很多種。你想想看,什麼原因能導致三個人同時死亡,在這方面我是外行。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必須找出三人同時死亡的合情合理的原因。”
這個問題可難倒了郝琦。建築工地死人是常事,原因有很多種,但無論怎樣的原因,都和安全有直接的或間接的關係。他抬眼看看檢察長,小聲地問道:“我能不能不報。”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只能保證在我的一方土地上不找你的麻煩,其他的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說的也是,一個檢察長,總不能跑到建委去對人家說:某某工地上死了三個人,你不要叫他上報了。
檢察長說得有理,其他的事要靠郝琦來擺平。他出了檢察院的大門就給李主任打了電話。他要見他,工地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故,不能叫他一個人背黑鍋。建委那邊的事,必須由李主任出面來擺平。
第九卷 第540章工地對罵八面威風
檢察院的這道門檻總算邁了過去,郝琦出了檢察院的大門,如釋重負,舒了口氣。
太陽高懸在正南的天空,朝氣蓬勃地看著這座美麗的城市。秋天的天空萬里無雲,湛藍湛藍的,一塵不染,而郝琦的心卻異常的沉重。此時的他,對於盲目地跨入建築行業有點後悔。本來他對這個競爭激烈的行業一無所知,人大的李主任在偶然的機會說服了他,他才決定跨到了這個行業中來。
那是半年前的一次人代會之後,在人大代表例行的聚餐會上,李主任給他敬酒時順便告訴他說想和他隨便談談。他以為是一句玩笑,當場就含糊其辭地答應下來。飯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接到了李主任的電話。
說實話,他不想和政府的高層打交道,雖然他知道高層能成為他的保護傘。他是個企業家,碳素廠就是他的獨立王國,那些高層與其說是想和他接近,倒不如說是想和他的錢接近。當兵出身的他看不慣地方官員的做派,從某種意義上說還有點鄙視他們。
討厭歸討厭,鄙視歸鄙視,那些高層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李主任要和自己談話,那是看得起自己,自己不能得給人家點面子,不能拒之千里。於是,按照李主任的約定,他來到了歡樂谷浴池。
顧名思義,歡樂谷就是歡樂的地方,它為人們尋找歡樂提供了一個自由的空間。郝琦知道,李主任把自己拉到這裡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想和自己歡樂一回。莫非就是兩人歡樂,一人買單,這對於郝琦來說不算什麼。郝琦自發家之後,敲他竹槓的人很多,稅務局公安局工商局等部門,只要能與碳素廠發生點關係的,幾乎都敲過他的竹槓。洗個澡跳個舞對於郝琦來說連一碟小菜都算不上。
可是,李主任不是敲竹槓的人。人大主任怎麼會為了洗澡把自己約到這裡來。他一見到郝琦就告訴說,他只想請郝老闆洗個澡,並且聲稱由自己來買單。如果郝琦不答應,他就一個人進去消費。
拒絕人大主任就是拒絕權勢,而權勢的手裡掌管著很多小鞋子。郝琦起家的時候穿過很多款式不同顏色各異的小鞋子,他不止一次地領教過小鞋子不舒服的感覺。那種鑽心疼痛欲哭無淚的感覺他一直記憶猶新。
進了浴池就要搓背。李主任在搓背方面的要求很高,他用的是外國進口的按摩霜,一次要花三百多元。郝琦雖然是大老闆,但他從來不會額外地消費這種花裡胡哨的玩意兒。郝琦想為李主任節省點開支,就拒絕了外國的按摩霜。沒想到,醉意朦朧的李主任對郝琦的拒絕提出了嚴厲的批評。他的理由冠冕堂皇,說在這裡消費可以拉動內需。郝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