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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能勸慰幾句,人家就不哭了。該死的黃江河,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腿肚子發軟,嘴流口水。堂堂的市委書記,你說咋就那麼下作呢。可憐我瞎了眼,挑了個畜生,以後可讓我怎麼活。”蔣麗莎說著,又假裝哭出聲來。
高寒心裡笑著,嘴上卻說:“好了,不哭了。男人和女人,也就這麼回事。各人做過的事,各人心裡清楚。”
蔣麗莎聽出來,高寒在含沙射影,諷刺挖苦自己,就再次掄起拳頭,拍打著高寒,打了幾下之後,就用手攀著高寒的肩膀,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說:“既然知道,上次還那樣對我。”說完,用力把身體擠壓高寒。高寒靠著車窗,再也無法躲避,驚慌地說:“阿姨,不要這樣。我是你女婿,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現在不要叫我阿姨。以後在家裡,你可以叫我阿姨,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姐姐。”蔣麗莎柔聲細語,撒著嬌,聲音低沉,低沉中含有無限的韻味。
面對阿姨輩分的蔣麗莎的**裸的挑逗,高寒再也不敢出聲。狹小的空間裡,蔣麗莎把高寒逼到了死角,心靈的空間裡,高寒正在彷徨,恐懼和猶豫。高寒的沉默,使蔣麗莎的動作更加的瘋狂。她的胳膊和手,縮小了包圍高寒的範圍,捧住了高寒的臉。
春蔥似的手指撫摸著高寒的耳朵,癢癢的,柔軟的熱乎乎的手掌覆蓋著高寒的兩腮,用力地擠壓著,高寒被動地張開了嘴。高寒沒有反抗。他認為,他是被動的,被動者是無辜的。在道德法庭上,他不僅不應受到良心的審判,還應該得到大多數人的同情,因為是個受害者。無論是有形的法律還是無形的法律,都該保護受害者。
蔣麗莎肢體的語言,頃刻間變成了一爐子炭火,燻蒸著一個比他年輕的生命體。等爐火的藍色火焰要把高寒徹底燃燒時,高寒蔫了,隨之而來的是拒絕。
上課的鈴聲已經被蔣麗莎敲響,鐘聲震顫著高寒的耳膜,震顫著高寒的心,震顫著他的身體,他卻精疲力盡,不能快速地走進課堂,坐到凳子上聽課。
高寒的心已經接納了他的後丈母孃,但他的身體卻無能為力。下班回來時,黃珊已經把他的輪胎扎破了。破輪胎怎麼能行走在寬闊的馬路上。他癟癟的,只有情感上衝動,缺乏身體上的需求。他只能暗示,不能明說。他暗示蔣麗莎來日方長。作為情場女宿將,蔣麗莎剎那間就明白了高寒的暗示。
蔣麗莎沒有怨恨,相反,她心花怒放。魚兒捕撈上來,被放到了蔣麗莎的池子裡,從現在開始,她想什麼時候宰殺就想什麼時候宰殺。
蔣麗莎的車子回到家門口。她熄了火,然後叫高寒下車先回去,自己把車子開到了司徒小倩的大奔旁,靜靜地坐在了車上。她在等待,等待著黃江河和司徒小倩的歸來。
深夜十點,風兒慢慢地小了,氣溫也降低了許多。蔣麗莎坐在車上,腦子裡充滿了漫無邊際的幻想。一想到高寒的名字,蔣麗莎就喜不自禁。多好的名字,高處不勝寒,只有在高高的山巔上,或廣寒宮裡,才能練就這樣的境界,一般人難以企及。而蔣麗莎是幸運的,強健的體魄和灑脫的氣質就在她的身邊。此刻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牧羊人,想吃羊肉時,隨手就在眼前抓一隻,烹炸煎炒,隨心所欲。至於黃江河這隻老色鬼總在外邊打野食,自己再也不會放在心上了。河流要斷水,她就到山上尋找甘泉,天上不下雨,她就在自己的家挖一口井。高寒就是甘泉,就是家裡的井。
就在蔣麗莎自得其樂時,黃江河和司徒小倩回來了。兩人手牽著手,身挨著身,親密無間,談笑風生的,儼然一對夫妻。
走到大奔旁,司徒小倩鬆開了黃江河的手,從褲腰帶上解下鑰匙,開啟車門上了車。黃江河傾斜著身子,按著車窗問道:“不到家裡坐坐。”司徒小倩把頭伸到車窗外,笑不露齒,說:“你的那位回來了,我也該走了。徵地的事我不再催你,等你的回話。”
黃江河站直了身子,給司徒小倩擺擺手,做著最後的道別。
車燈亮起,眼看車子就開走。
火候到了,蔣麗莎推開車門下車,站到了大奔車前。
燈光照在蔣麗莎的身上,拉長了她的影子。一個特寫的鏡頭鎖定了。微風吹拂著蔣麗莎的頭髮,頭髮紛飛,蔣麗莎如意氣風發的女神。她有很多話要說,很多話要問。她想問黃江河,這麼晚到哪裡去了,都幹了些什麼?河岸邊的蛙聲一定清脆吧,風兒一定柔和吧,飄蕩的蘆葦叢一定充滿了詩情畫意。
但她什麼也沒說,就呆呆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