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火,房子要不是水泥構架,大概已經被燃燒了。
李正家三十五六,正血氣方剛,那受得了這番話。他被黃江河的蠻不講理激怒了,於是就衝著黃江河說:“黃書記,你先別發火,按照任免幹部的組織程式,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出的是公差,即使我在外接到通知,也不可能趕回來。我要問問你,是處理具體的工作重要還是會議重要。今天的事你要是處理得當,我就不說什麼了,如果你還保持這樣的態度,我要向上反映你的問題。如果我經不起組織部門的調查,不用你免我的職,我會引咎辭職的。在我沒有拿到組織部門的任免通知之前,請原諒,我還要繼續當我的局長。”
這番話說的是於情於理都擲地有聲,鏗鏘有力。黃江河怎麼也不會想到,當著副市長的面,這個小小的旅遊局長竟敢張牙舞爪,反把他訓斥一番,抓破了他的臉。他正不知該說些什麼,李正家一轉身邁動腳步,氣哼哼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黃江河指著門,大吼道:“反了天了,簡直是反了天了,把張峰叫過來,馬上下發檔案,免了他,免了他,這樣的幹部,我們用不起,也不敢用。”
副市長知道黃江河在氣頭上,就說道:“黃書記,先別發火,等等看,這個年輕人,不好辦。”
不用副市長提醒,黃江河也知道這個人不好辦。如果他真的往上捅一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但是,黃江河咽不下這口氣。
李正家出了市委大院,開著車就向黃河灘奔去。
每到他工作不順心時,無論白天還是晚上,他都會獨自坐在黃河邊上,看奔流的河水,聽水流的聲音,讓滔滔的河水帶走他的煩惱,讓水流的聲音化解他的鬱悶。
偉大的自然,是消化人間煩惱的最好的空間。
上游的水庫約束了黃河,汛期控制了流量,枯水期又放開了閘門。秋天的河水似流非流,河邊的水窪里長滿了水生的蘆葦,水面上漂浮著綠色的浮萍。李正家坐在河邊溼潤的沙土上,看著遠去的河水,只想跳進去,讓河水把他帶進大海,去接受風浪的洗禮和考驗。
一想到大海,李正家緊張的情緒慢慢地緩解了。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當官不是唯一的出路,好好地生活下去,也不愧是完美的人生。看著逐漸隱去的殘陽,他的心境突然開闊起來。他站起身來,順手撿起一塊拳頭般大小的泥疙瘩,向河中心猛地擲去,對著寬闊的河面大聲地吼了一聲,轉身向岸上走去。
小道坎坷,轎車的地盤低矮,雖然李正家謹慎地駕駛著,車子還是不斷地擦著地面。他不停地打著方向盤,七拐八拐的,總算走出艱難的小道。
車子駛向公路和小道的交叉口時,一輛寶馬剛好停在了路口處,擋住了李正家車子的去路。他停下車來,看到寶馬車上坐著的年輕女人,似乎正在點火。李正家眼裡的這位年輕貌美的年輕女子,就是黃珊。
黃珊不但是出納,還臨時兼任建築工地的統計工作。今天下午,她驅車來到了工業區,做完了統計,在返回途中車子突然熄火,剛好停在了交叉路口。
李正家走下車,來到寶馬旁邊,聽了聲音之後對黃珊說:“喂,姑娘你好,別費勁了,你的車打不開。”
黃珊把頭伸到車外,沒好氣地說:“你怎麼就知道打不開?”
李正家一聽姑娘的口氣好衝,也沒好氣地說:“我好心提醒你,你反倒衝我發火,就算我說錯了,請你把車子讓開,讓我透過。”
“擋路的是車子,又不是我,有本事你把車子推開。”黃珊說著,把頭縮回到車廂裡,不再搭理李正家。
李正家二話不說,把手伸到車尾就開始推車。轎車的重量,他只要稍用力,就會移動。可沒想到,他費盡了力氣,車子也沒有走動半步。
原來,黃珊沒摘檔。李正家走到車前,對著視窗就喊:“喂,把檔位摘了,我幫你推車。”
“不稀罕,我又沒請你,逞什麼能。”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不識好歹,我給你推車,反遭到你的搶白,講不講理啊。”李正家對著黃珊就吼。
看著李正家的猴急樣,黃珊不禁失聲笑了出來,邊笑邊說:“有本事你飛過去呀,光發火算什麼本事,我就是不摘檔,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飛就飛,讓你見識一下。”李正家看看寶馬車旁的空隙,再看看旁邊的一個小水溝,然後回到自己的車旁,上去就發動了車子。
大宇慢慢地從寶馬的右側擠過來,前輪子剛進入水溝,就陷了進去。原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