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這一次,許文藍沒有再唯唯諾諾,但也沒有唱反調。在沒有摸清對方的意圖之前,她不會輕易答應什麼。她曾經是有名的記者,從被採訪者嘴裡套話是她的天分和特長,她從沒想過別人能從她的嘴裡套出點什麼來。
黃江河放慢了速度,把車開得像螞蟻爬行那麼慢。他把車溜到路邊,扭頭看了許文藍一眼,說:“我不信你聽不懂我的話。如果你真的沒聽懂,我就給你說個明白。在建立分校時,除了外來的投資,我會發動本地的人集資,這是光明正大的行為,我會向上級彙報的。我可能也要帶個頭,同時希望你能多投資點。這些投資是永久性的,也許到了下一代還要分成。當然,投資的多少由你來定,最好別低於五十萬。投資越多,紅利越多。”
“我們都是政府官員,要是拿出很多錢來,我們會被——”許文藍不無擔心地說。
“這個你不要擔心,由我來操作。我們的投資可以要其他人來完成,我只想聽聽你的意見。”黃江河截斷了許文藍的話,不加掩飾地開導她說。
許文藍又沉默了。和黃江河接觸了一箇中午,在她的眼裡,這位市委書記有點高深莫測。她此時才開始懷疑,建分校的水很深,深不可測。她不想趟這坑水,可又不能拒絕市委書記的好意,於是就無可奈何地說:“還是那句話,我聽你的。”
許文藍剛說完,黃江河就踩了剎車,回頭伸出手來。許文藍要知道市委書記要和自己握手,不得不伸出手來。但她伸手很有分寸,她只把手的三分之一遞給了黃江河。
做記者的歲月裡,她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握手,但無論女人,只能握住她三分之一的手。黃江河也不能例外。
大方中蘊含矜持,是許文藍為人的風格,她不想讓黃江河打破自己的風格,雖然她還不知道市委書記對自己存在非分之想。
奧迪車開到市委大院時,正是上班的時間。人們看見許文藍從黃江河的車子上下來紛紛投來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目光。
他們的市委書記喜歡和女性在一起,似乎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蔣麗莎,冰瑩,現在的許文藍,都是最好的佐證。他們在羨慕的同時,也很想得開。自己要是市委書記,大概也喜歡經常和美麗的女性在一起。談笑有美女,往來盡少婦,那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境界,一般人可望不可即。
許文藍走了,黃江河很快就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去。
他一進到辦公室就給司市長打了電話,他要和他談談北原市的教育問題。市委書記如果能和市長尿到一把壺裡,一定能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正常情況下,一個地方的領導集團,遇到重大問題時,都是書記把關市長跟隨。如果市長不識時務,要和書記一比高低,大多是市長落於下風。司市長是個聰明的市長,任何時候對任何事都不會和黃江河對著幹。等黃江河闡明瞭自己的觀點,司市長舉雙手贊成。兩個人很快拍板定音,晚上就召開市委常委會議,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定下建設分校的方案,並儘快地形成決議。
下午下班的時間到了,黃江河依然坐在辦公室,等待著許文藍送報告過來。也許在他的潛意識裡,他等待的不僅僅是報告,也許等待許文藍的願望更為強烈。
六點整,黃江河還沒有看到許文藍的影子,就抓起了電話。剛撥了一個數字,聽到敲門的聲音。
黃江河興奮的叫了一聲,“請進。”
許文藍得到了黃江河的允許後,推開門款款而入。她來到辦公桌前,開啟公文夾麻利地從裡面拿出申請報告,雙手遞給了黃江河。
黃江河大致掃了一眼,然後抬頭看著許文藍,說:“晚上市委常委要召開會議,專題討論建設一中分校的事宜。我和司市長商量過了,你作為教育主管部門的最直接的領導,允許你破格列席會議。你趕快回去吃飯,別耽擱了開會,”
市委常委開會研究的內容關係到全市老百姓的生計,在沒有形成決議之前,都屬於機密或絕密,許文藍作為教育局長,還沒資格參加這樣的會議。她心裡想著,嘴上不好拒絕,就問道:“黃書記,我參加這樣的會議合適嗎?”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在北原市我說了算,我說合適就合適。再說了,憑你的年齡,你不會一輩子把自己留在教育局長的位置上吧。我知道你從未參加過這樣高規格的會議,我也是想叫你熟悉一下,等將來有機會你進了市委——,不說了,你還回家吃飯吧。”
許文藍走了。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耳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