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米蘭坐在床頭,小心地喂著剛剛從醫院餐廳打來的紅豆小米粥。朱志明喝了小半碗後,身上才感到了有了些力氣,他感激地看了劉燕妮一眼,說:“謝謝你,讓你見笑了。”劉燕妮說:“不客氣,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會袖手旁觀,這幫人也太勢利眼,吃柿子專揀軟的捏,我都替你咽不下這口氣。”
“是,等我的病情好轉,我馬上就到省城去告狀,我就不信了,他黃江河的家屬憑什麼這麼囂張。”朱志明氣憤地說。
劉燕妮呵呵一笑,問道:“你的傷是誰打的?”
“是警察。”朱志明說。
“就是,不是人家黃江河打的,也不是黃珊和蔣麗莎打的,你憑什麼告人家。你先動的手,人家不告你你就燒高香了。”
朱志明沒想到劉燕妮也和黃江河等人站在一個立場上,就冷笑一聲,說:“我倒是忘了,黃珊是你的助理,怪不得你借錢給我們,也怪不得你這麼熱心腸,原來你是來當說客的。”說著嘆了一口氣,說:“官官相護,見怪不怪,我領教了。米蘭,你明天想辦法把劉主任的錢還了人家,咱們的事咱們自己解決,不能靠別人。”
米蘭見朱志明翻臉不認人,就小聲地勸說朱志明說:“我知道你身上有傷,心情不好,可你心情再不好,也得分清好壞人吧,人家劉主任好心借錢給我們,還幫助我們到法醫門診驗傷,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劉主任這樣說,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你不妨聽完了再表言論不遲。。”
朱志明剛想解釋,劉燕妮就呵呵一笑,說:“還是米蘭聰明。如果你高興聽我說,我就說給你聽,如果你不高興聽,我轉身就走人,至於那一萬塊錢,你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給,如果沒有呢,我永遠都不要。”
米蘭看見劉燕妮真的要走,就放下碗,站起來攔住她說:“劉主任,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一般見識,我們正等著聽你的高見呢。”
劉燕妮停住了腳步,來到朱志明面前,重新問道:“我再問你,你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警察。”
“他們為什麼打你。”
“因為和蔣麗莎黃珊鬥毆。”
“黃珊和蔣麗莎都是什麼人?”
“黃珊是市委書記黃江河的女兒,蔣麗莎是黃江河的夫人。(朱志明說到這裡,突然一笑)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拔出蘿蔔帶出泥,明著是告警察,其實項莊舞劍志在沛公,終極目標是黃江河。”
聽朱志明恍然醒悟,劉燕妮不由哈哈一笑,指著朱志明說:“你總算開竅了,我就說嘛,米蘭不會找一個死不開竅的榆木疙瘩。宜早不宜遲,我明天就給你聯絡律師,一紙訴狀先把派出所告到法庭,叫法官刨根問底,最後帶出黃江河這個大蘿蔔。”
黃珊和蔣麗莎在信用社闖了禍,兩人經過商量,決定回去後對黃江河守口如瓶,黃江河當然也就無從得知。蔣麗莎照舊在家做飯,黃珊照樣到信用社上班,看起來倒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生一樣。她們很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事就會慢慢地淡化,直到風平浪靜。
經過半天一夜的思考,黃珊對信用社生的事也很後悔,她第二天一上班就給劉燕妮打了電話,明著是向劉燕妮彙報工作,其實是想從劉燕妮那兒探聽到關於派出所對朱志明的處理意見。劉燕妮揣度到了黃珊的意思,但由於黃珊沒有問,劉燕妮也就沒說。在通話接近尾聲時,黃珊終於耐不住了,就對劉燕妮說:“如果米蘭還願意貸款,你就請她這兩天過來,我給她辦一下手續。”
劉燕妮明白黃珊想從他這兒探聽虛實,就裝作糊塗地問道:”朱志明被放出來了?”
“不知道。”黃珊說。
“那就等放出來再說吧。”劉燕妮漫不經心地說。從黃珊的態度裡,劉燕妮判斷出,她有點害怕。
劉燕妮放下電話,立即聯絡到了律師。她這樣熱心為米蘭和朱志明服務,並不是因為她有一副菩薩心腸,而是為了儘早給黃江河找點麻煩,至於要給黃江河找多麼大的麻煩,這就要看事情展的態勢來定。
各行各業都與經濟掛鉤,為人民服務從某種程度上說已經成了空話。律師行業也如此,受經濟利益的驅動,希望天天都能有官司可打,這樣他們的腰包才能鼓起來。劉燕妮很有分寸,她並沒有告知律師這場官司牽涉到了市委書記黃江河的家屬,律師也就順手接下了案子。
三天後,一紙行政訴狀把派出所告到了法庭,半個月後,法庭開庭。站在被告席上的是派出所所長,他的下屬還在後臺,還沒有到出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