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位置,從門樓上一躍而下,輕盈像一隻靈貓一樣。直起身以後,向風數著步子,走到那小噴泉跟涼棚正中位置停了下來,從包裡掏出另一把小鏟子,如我一樣撬起了地磚。沒用很大工夫,我就分別將銅錢和木塊埋進了土裡,然後還原地磚。這時候,向風也已經在宅眼處挖了一個漏斗口直徑般大,半尺多深的土坑。
雨還在下著,打在塑膠袋上撲踏踏輕響。我好像明白接下來要怎麼做了,沒用向風開口,便輕輕抽出一隻塑膠袋遞給他,兩人無聲的配合著,十分默契。向風揭起漏斗裡貼的符紙,抽出一根銀針,扎進了封堵漏斗的溼泥裡。
“阿冷,接下來要靠你了。”向風說。
“靠我?”
“嗯。”向風點點頭,“盤腿坐在‘巽’位,然後把手伸進地上這個坑裡。”
“不是不是把漏斗扣進這坑裡麼?”我疑惑的問。
“當然不是。”向風說,“以你為‘媒介’,把‘生氣’引進袋子裡,所以,你要一隻手放進宅眼坑裡,另一隻手兩根手指捏住袋口的銀針。當你感覺到有氣從坑裡傳導上來以後,你要用意念把氣透過銀針傳導進袋子裡”
“有兇險麼?”我惴惴的問。
“師父說沒有,但有一點要注意,就是我叫停的時候,你必須飛快的把手從宅眼裡抽出來,然後同時鬆開捏銀針的另一隻手。不然的話,如果你先松銀針,宅眼裡出來的‘生氣’就會積蓄在你身體裡,如果你後松銀針,那麼你體內自己的‘生氣’就會進入袋子裡。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都會對你不利”
我依言坐好,捏住銀針以後,向風從包裡拿出兩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倒入坑中,然後我把手伸了進去。我不禁想到當初養在宅眼裡的那宅煞。水和密閉的空間,是成煞的先決條件。此刻,我半隻胳膊泡在這小水坑裡,如果釘一根刻有養煞咒語的小石簽在裡面,會不會養成‘胳膊煞’?我胡思亂想時,向風已經抓起一把香灰灑入坑中,然後將‘金木水火土’五道五行符,分別用小竹籤釘在了坑的外圍。
“準備好了麼?”向風朝遠處亮燈的那間偏屋望了一眼,低聲問。
我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閉上眼睛。”
我輕輕閉上眼睛,收懾心神。片刻以後,就聽向風極輕的踏步聲,彷彿落葉墜地一樣。這種輕柔而有節奏的聲音傳入耳中,使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就在我快要睡著時,我忽然聽到一種‘咕嚕嚕’的響聲,就好像把兩耳堵住,聽到水燒開的那種聲音。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仔細辨別那聲音的來源,發現它來自我的左下方。毫無疑問,聲音是宅眼坑裡發出的,隱隱約約的,我感覺坑裡似乎有氣泡兒在鼓動。突然,我感覺有一股‘涼意’順著我胳膊爬了上來
看情形,這就是‘生氣’了。片刻的工夫,那股涼意就來到了我的胸口,我急忙存想著讓它進入我的右胳膊,但一點作用都不起。隨著胸口越來越涼,我全身的毛孔一張一合的,每一下張合,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使我有一種想要跳起來大喊大叫的衝動。就在我快要剋制不住自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眉心一痛,好像被人用針給刺了一下,我渾身毛孔一收,那種涼意倏地一下朝我右胳膊湧去,然後來到我的右手,從拇指和食指間的一個‘小孔’鑽了出去
就這樣,源源不斷的‘涼意’湧入我左胳膊,然後從我的右胳膊湧出,沒過多大會兒,我聽到向風的聲音‘可以了’。迅速提起左手的同時,我右手猛往後一撤,從我身體裡穿行的那股涼意猛然間便消失了。我睜開眼睛,只見那根銀針還在我手上,連帶著被我給拔了下來。而原本癟平的塑膠袋,此刻變得鼓囊囊的。
“成功了。”向風提起那袋子,興奮的說,“師父太厲害了,阿冷快看,這就是‘生氣’!”
我看向那袋子,只見裡面充斥著一種渾乎乎的東西,就跟土壤的顏色差不多。(沒過多久,青石鎮鎮長案發,被抓了起來)
填埋土坑,還原地磚以後,我和向風去了第二家。這一家住的是一個黑包工頭,據說拖欠了外地工人的不少工資,別人討要,不給不說,反而找了一幫人把人家給打傷了,其中一個傷重的,落下了終身殘疾。一回生二回熟,在包工頭家借氣,我們只用了先前在鎮長家借氣不到一半的時間。
第三家住的是一個無良野醫生,打著祖傳秘方的旗號坑蒙別人錢財,據說曾經醫死過人,依靠金錢跟關係擺平了後面幾家住的分別是賣假貨的,不孝老闆,黑作坊老闆,假氣功大師,地下幫派頭頭。向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