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代問鳳小姐好,並祝一路順風。”杜川流直直看向曦展:鳳氏的情,我承下了!多謝!
曦展漾起笑意:“將軍太客氣了。”
兩邊人再度道別後,曦展揚鞭啟程。車內曦雨正翻看一本《史記》,翻開的書頁上赫然是《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上常從容與信言諸將能不,各有差。上問曰:‘如我能將幾何?’信曰:‘陛下不過能將十萬。’上曰:‘於君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上笑曰:‘多多益善,何為為我禽?’”
進入了中原土地,塗山瑾便在車上和馬鞍上都貼了符咒,使車馬可御風而行,速度極快,否則從京城到虎躍關至少也要走一個多月的路。
二十日後,遠方地平線上隱隱出現了一座龐大城市的輪廓。
曦雨站在馬車上遠遠眺望,只見青灰色的城牆,四角上飛簷疊嶂,掛著碩大的銅鈴。暮色中有風吹來,清脆的銅鈴聲遙遙響起——
京城!
曦雨在心中默唸這兩字:這是一個偉大帝國的心臟,是一種輝煌文明的縮影,是天下英才的會聚地,是八方龍氣的交集點。
她一生中最精彩的年華,將如一張畫卷,在這座城市裡徐徐展開。
特別附送表妹小劇場:
小姨父是海員,每年在家半年,出海半年。小姨父剛走的那幾天,小表妹天天哭,小姨哄不住這個小祖宗,也好想哭。
然後小表妹看見小姨裝哭,就不哭了,拍拍小姨的胳膊:“媽媽你別哭了,爸爸走了,我們還有很多困難要克服,讓我們大家一起團結起來克服困難吧!”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偶小姨的表情
卡文兼忙碌中的小番外
事情發生的時間是很久很久以後久到當年渭川水邊的少年少女們都已成為了光榮而偉大的父親母親。
雍德XX年的秋闈順利地舉行,熬過了鄉試、會試、殿試,層層選拔再選拔,將要有五百名出類拔萃的學子從全天下的讀書人中脫穎而出,冠上了“天子門生”的榮耀稱號。
巍峨壯麗的建極殿被裝飾一新,這是嬴氏皇宮外朝的正殿,今日天子將在此舉行金殿傳臚,御筆點出“三鼎甲”並召見其他的四百七十七名進士,以示皇家對天下讀書人的優待與尊重。
晨起,太陽還沒有掛上宮中最低矮建築的屋角,建極殿外,參加了殿試的學子們已整齊恭敬地在“金磚”鋪成的廣場上跪候,興奮而焦慮的氣氛瀰漫在這煌煌宮殿中,清晨的薄霧正在慢慢地散去,而那一個個跪著身影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使他們看起來恭謹而緊張——曦雨從大殿的漢白玉石欄邊探出頭去,這是她第一次站在這個帝國的頂點處審視這些人們。她感受到盈滿在空氣中的虔誠與渴望,突然明白了:這些人並不是為榮華富貴才十年寒窗苦讀,若非懷著經世濟民的理想,那麼他們絕不可能攀登到這個高度。對此刻的他們來說,能否透過這個皇朝最高統治者的肯定而實現自己的價值才是最重要的,其他諸如前途、富華,已經都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
多少年的努力,多少夜的挑燈,都即將在下一刻得到最甘美的回報。曦雨覺得她可以感受到廣場上五百個人的心跳和脈搏都在逐漸加快,她深深呼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來,緩下自己也在加快的心率。和這個相比,高考算個P啊,她想起看過的一句話:“和古人相比,現代的孩子太輕鬆了。古代的大考三年一次,每次還只有一個狀元;現在一年一次,還各省都有狀元、各科也有狀元,貧富都有,旱澇保收”,不由“噗嗤”輕輕一笑。
“主子,咱回吧。”身後的貼身女官扯扯她的衣襬,哀求:“官家這時候也該叫起了。”
“行。”曦雨痛快地點點頭,答應了可憐小女官的請求,轉身緊緊披風,和可憐小女官一起原路溜回去。過往的宮女內侍們讓開道,配合地視而不見。
“這麼一大早就要來跪候,這些進士們也真辛苦。”曦雨感嘆。
“娘娘,這是為了顯示皇家的威儀。雖然皇室優容讀書人,但是天下士子也必須表現出對陛下的忠誠與恭敬,這樣,將來才能君臣相得。”一個縹緲的聲音突然響起,可憐小女官被嚇了一跳,曦雨翻個白眼。
“女史大人,還請改改你這驚悚的出場方式吧”宮中官職品級最高的不是總管六尚女官的女尚書,而是這位已經徹底幽靈化的女史,負責記錄皇后和重要嬪妃、公主的言行,宮闈中不可告人而又不得不記錄的秘事,偶爾兼任一下尚儀女官,負責在正牌尚儀不在的情況下教導這位不正常皇后